李大夫聞言，立即去辛虎斡的帳篷那裡取了根火把回來。
彭芹對二人點了點頭，抽出佩劍，斜向前踏了一步，猛地用劍鞘一擊，高高挑開了氈簾，李大夫反應也快，配合著伸手一照。
帳篷裡沒有人。
三人小心翼翼地進去。
“李大夫，好好照照，看有沒有殘留的衣物碎片。”杜明遠說了一句。
李大夫“哎”了一聲，將火把高舉著照了一圈，不見任何痕跡，又低了下來，一寸一寸地細細搜尋著。
沒人覺得這樣細緻的搜尋有任何過分之處。
三人都是同樣的想法：值得用化屍粉的，十之八九，是很有身份的人，那樣的人，哪怕是衣角的碎片，都可以輕易辨認。
“臭味是從哪發出來的？”李大夫問彭芹。
彭芹吸了幾下鼻子，抬手一指，指向比較靠內側的一個角落。三人一齊過去，卻只在地上看到了淡黃色的一點點痕跡，不過是三寸寬、半人長的一處痕跡。
“好霸道的藥！”李大夫驚訝地瞪大眼睛，怕杜明遠和彭芹不明白，於是解釋道，“這樣的化屍粉，絕非尋常的門派可以得的，別處不說，只告訴你們，這樣成色的化屍粉，連翼方堂都制不出來。”
“究竟是什麼人……”
杜明遠眉頭緊鎖。
彭芹也抿著嘴不吭聲。
“再找找！”
這一次開口的，居然換成了李大夫。
他實在是怕了。
知道有人用化屍粉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事不會簡單，如今發現對方所用的藥如此霸道，身為醫者的他，又怎麼能不上心？
這得是什麼厲害人物，才能用得起這樣的藥？
被害之人，又得多值得被害啊！
“再找找，別灰心，仔細看看。”李大夫不停地說著，“或許人活著的時候留下了東西呢？帳篷的邊邊角角，都好好看看。”
然而找了好幾遍，差不多把帳篷都掀了，就差掘地三尺了，三人還是沒找到任何東西。
除了那一灘微黃的化屍痕跡。
“孃的！”彭芹恨恨罵了句。
李大夫嚇得有些發抖，滿臉都是擔憂和恐懼。
杜明遠則一直緊皺著眉頭，悶不吭聲。找不到痕跡，就算是報告給王爺，又從何處開始追蹤呢？而對方化屍的目的，是易容代替，還是殺人滅口？這事真讓人頭疼。
“一定是易容的，要取而代之！”
李大夫忽然道。
“為何不會是殺人滅口，然後毀屍滅跡？”杜明遠不禁問。
他再次重申了這種化屍粉的罕見和難得，然後篤定道：“若不是為了易容，就尋常殺個人，何至於要化屍，還化得這麼幹淨？你們走江湖的，當隱衛的，總是想太多，這種成色的藥，哪會隨便拿來用啊？毀屍滅跡什麼的，太沒道理——兇手殺人都是無聲無息的，有必要特意化屍？他是怕人抓，還是怎麼著？”
“李大夫說得對！”彭芹使勁點頭，“最近須得多留意一下了，看有沒有什麼人，舉止反常的。”
舉止反常？
聽到這個詞，杜明遠忽然想到了白煦。
白將軍，算是很反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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