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夫人今天騎馬的時間很短，最多也就跑了兩三圈，那還得是不帶複雜的動作練習，才可能跑下三圈來。如今，她又借自己的地方，又把自己攆出去，莫不是——管夫人傷到了大腿，要在這裡上藥？
這廂裡，牧監的胡思亂想只剛開了個頭，就聽見明香冷冷道：
“簾子不必摘，就這麼打著。”
簡單幹脆的一句話。
卻足以說明，牧監大人，你想多了。
牧監明白過來，臉愈發紅了。
自己也真是糊塗了，管夫人騎馬，若真傷了大腿內側，還會在他的帳篷裡看傷上藥不成？寬衣解帶，那是多麼忌諱的一件事，得多著急，才至於在外人的帳篷裡，就地解決？
人家說有私事要說，那就是有私事要說！
牧監弱弱地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出門時，特意吩咐門口計程車兵不要把氈簾放下。而牧監大人自己，就那麼傻乎乎地在帳篷外頭等。
帳篷內。
明香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了出去，等心真正靜下來，她才伸手去探傾君的脈象。
傾君很想像電視劇裡那般，急著問一句“怎樣”。
可是她不敢。
她怕打擾明香，畢竟，明香不是濮陽冥衍，那點診脈的本事，甚至可能還不如傾君自己。
同時，傾君更怕的，是明香開口說出的結果。
就這樣，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傾君坐立不住，明香那邊才終於有了反應。
按在傾君手腕上的手，忍不住地微微顫動；面部也輕輕抖著，緊緻的小臉兒上，因抽搐，不時現出裂痕；一串淚珠，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瞬間將明香的衣裳溼了一片。
“怎樣？”
傾君到底還是問出了口。
“……”
明香卻沒有回答。
回答傾君的，是哭泣不止。
“之前不是都猜到了嘛！不過是確認了一下，算是確診，竟至於你哭成這樣！”傾君佯裝輕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強笑著打趣明香。
是她錯了，非要抱著僥倖心理，多此一舉地診什麼脈，害得明香又傷心一次。
且比之前更傷心。
“好啦，別哭！”笑著站起來，將明香的頭攬在懷中，“簾子打著呢，外頭看得見你哭，回頭傳到劉隱耳中，你讓我怎麼解釋得好？你可是答應我了，要幫我瞞過這一陣的。”
“……”
明香仍舊無聲哭泣，肩背抖得愈發厲害。
“劉隱如果問起，我就說，你想嫁人了？”
“……”
“昨天我說你是我師父，其實就是想讓那些將軍們注意你。我想從那些將軍裡頭，挑一個不錯的，把你的終生託付出去，你說好不好？”
“……”
“我知道，你肯定捨不得離開我，我也捨不得你，若是劉隱問起，我就說，你不願意嫁人，一想到會離開我，你就哭了。這樣才能遮掩啊！”
“是生是死，我明香都只跟著你！”
終於，傾君聽到了明香的回應。
不過，開口沒有安慰，而是一句死生相隨的誓言，只能說明……
自己，真的中了“歲華晚”。
“好。”傾君唇角一彎，“那就幫我，打贏這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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