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冥衍目不斜視，越過那群人，直接朝帳篷裡道：“夫人，留青和臨溪來了。”
裡面響起一個女子聲音：“進來吧！”
濮陽冥衍朝守門的魏平點了點頭。
魏平打起氈簾，濮陽冥衍道了聲“謝”，矮身而入。
留青、臨溪跟在後頭，臉上的表情既緊張，又激動。尤其是臨溪，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分明有些興奮的雀躍。
屋裡的傾君在書案後，細細讀著自己寫的東西。
經過這兩日的辛苦琢磨，她那“謀算人心，引導輿論”的計策，如今已經基本成型，只需再推敲兩回，把可能的變故及彌補的方法都考慮清楚，應該就可以實行了。
聽見他們進來，她笑著起身。
留青和臨溪心裡一驚，趕忙上前幾步，跪在傾君跟前請安。
“起來吧。”傾君笑道。
跟著，她走到留青跟前，認真打量了幾眼。
“瘦了？”
傾君微微皺眉，面容、語氣卻很和藹。
留青原本是個實打實的圓臉，現在卻隱約看得見尖尖的下巴。
“夫人放心，奴婢不是餓瘦的，是最近一直在跟馮大哥學功夫，身子結實了不少，顯得瘦了而已。”留青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一臉驕傲道，“奴婢如今的力氣更大了，一根人提兩大桶水都沒事！”
留青口中的馮大哥，便是無垢山莊的馮歸，話不多，沒什麼特點，但是人踏實、可靠。
傾君嗔了她一眼，略無奈地笑道：“好好的，提兩桶水做什麼？身子骨強健了是好事，但也不用這麼顯擺，回頭抻著了，可是要留下病根的。”
留青“噢”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很快，心虛就又被興奮取代。
傾君又看臨溪，不禁微微一怔，隨即皺起眉頭，脫口問道：“你怎麼也瘦了？”
臨溪臉上“騰”地紅了一片。
留青捂著嘴偷笑，但她掩飾的不是很徹底，雖然捂著嘴，但還是笑出了不小的聲音。
“我，我……”臨溪結結巴巴，臉更紅了。
“怎麼了？”傾君愈發好奇。
雖然猜不到具體原因，但從留青的壞笑和臨溪的尷尬中，傾君多少看出來了：臨溪變瘦的原因，一定不是那麼光彩的。
臨溪紅著臉，低頭說了聲：“夫人，我是……是……”
“他是一直胃口不好。”濮陽冥衍看不下去，替臨溪解釋了一句，“從那天在嶽州江上被人圍攻之後，臨溪總會發噩夢，聞到肉腥味就想吐，所以瘦下來了。”
臨溪急忙道：“我也有跟著馮大哥學功夫！”
這一回，卻連脖子都紅了。
傾君笑了笑，沒有繼續打擊他，反跟濮陽冥衍商量，一臉認真地看著他，道：“稍後請師父給臨溪開個方子吧？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出大問題。”
望著那一雙會說話的杏眼，濮陽冥衍有片刻的失神，彷彿溺入水中一般，飄飄忽忽，浮浮沉沉，幾乎要迷了方向。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他淡淡一笑，道：“何必勞煩師父？師父這幾天忙得跟什麼似的，若為這個去討方子，他又要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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