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隱果然回神。
明香和倚竹進來,先給劉隱行禮,再給傾君問安。
“之前上官遲買的苦茶,我記得少莊主那裡還剩了些,王爺想嚐嚐,你們去拿一下。”傾君笑著吩咐。
“這點事,奴婢去做就好,不用勞動明香姐姐。”倚竹說完掀簾子出去。
傾君這才親暱地攜了明香的手,讓她先把斗篷脫了。
“帳篷裡太熱,別捂著了,出汗倒不好。”
明香看了劉隱一眼,依言退到一旁,摘了斗篷又過來。
“你和她相處得怎樣?”傾君也不繞彎子,直接問明香。
明香又看了劉隱一眼,見劉隱也正等著答案,知道傾君已經跟他說了吳家的事,遂大大方方道:“她倒是知道進退,方才你讓我們拿茶,她便搶著去了,也是知道咱們關係親厚。我看她時時刻刻謹守著規矩,十分小心,對我雖然和氣,也共同經歷了生死,卻始終不曾交心。我也不好直接打聽,所以還是沒什麼進展。”
傾君想了想,問:“我若直接問她,你覺得她會不會說?”
明香搖頭:“難。不過她越是口風緊,我越覺得她不尋常。你也看出來了,她行動比一般丫鬟好許多。”
“是了,”傾君表示認同,“單看她和留青,就能看出不同來。我倒覺得她像清溪一般的人物,比那殷夜如還像大家閨秀。”
“我從留青那倒是聽了幾句閒話。”明香笑道,“說是閒話,卻印證了你方才所說。”
“什麼閒話?”傾君問。
劉隱也認真聽著,表現出一點興趣來。
“她與吳家的大公子乃是相戀,並非是通房丫鬟那麼簡單。”
傾君皺眉,急問:“吳家家主可知道?”
“知道。”明香正色道,“這才是奇怪之處,吳家上下,從主到僕,全都知道。”
傾君回頭看著劉隱。
劉隱略一沉吟,道:“我會派人去查吳家的底細。”
“吳家才被抄,這會兒去查,不會惹人注意嗎?”傾君有些擔心。
“惹誰注意?”劉隱嘴角一揚,露出一個冷冷的笑。
傾君這才反應過來,當朝皇帝本就是知道劉隱身份的,倒不怕他再注意。又因他自己做皇帝做得不夠好,如今朝裡朝外都不穩當,最怕有人藉口復辟,若讓外人知道劉隱的身份,恐怕想造反的人就更多了。要是劉隱沒有之前的聲望,沒有背後的勢力,皇帝可能早就公開“前朝餘孽”的身份,將劉隱宰了了事。
偏劉隱不是他說宰就能宰的。
“這皇帝,他做得不窩囊麼?”明香問。
傾君不屑道:“再窩囊,那也是皇帝。”
說話間,倚竹已經回來。
明香過去,將茶葉接過,讓她也脫了斗篷。
倚竹看了看屋裡的幾個人,小心翼翼走到屏風旁,略微猶豫了一下,輕手輕腳地摘了斗篷。
見她如此,傾君與明香又對視一眼。
劉隱這才留意看倚竹,不知為何,心裡忽然生出一陣異樣,但轉瞬也就忘了。他指著明香手裡那個拳頭大小的罐子,問傾君:“就是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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