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說你行!”神醫眼睛瞪得老大,彰顯了他心中的不滿,“你再三推辭,莫不是看不上‘神醫弟子’這個名號?”說完話兀自生著氣,一蹦老高,吼著說要走。
“不敢,不敢!”傾君急忙攔道。
濮陽冥衍立即給她使了個顏色。
傾君會意,立即跪地叩頭,叫了一聲“師父”。
神醫正嚷嚷要走,忽聽一聲軟糯糯的“師父”,心裡的氣立即消了,回頭看著傾君,滿意地捋著鬍鬚。
“你放心,你很有些辨認藥材的天賦,之前老夫就曾試過,類似的外觀、味道的味藥材,你多看上兩眼就能分出來。所缺的不過是經驗罷了,其餘的都好學。”神醫語氣透著高興。
傾君問拜師是否要奉茶。
“奉什麼茶?”正揹著手往前走的神醫忽然停下腳步,扭回頭皺眉看傾君,“磕了頭就完事了,弄那麼多麻煩事做什麼?”
傾君不敢違拗,心道這神醫性情古怪,自己如今做了他的徒弟,今後的日子更要打起小心。不過反觀神醫行事,倒是隨性得很,相處起來倒很輕鬆,得了一位這樣的師父算得上是好運了。
一行人邊走邊逛,走了一半便到了午飯時候。飯後略作休息,又把整個宅子逛完。
“比之前來看精細多了。”
“這院子本身就雅,也不知原先那主人家是個什麼人物,並不像一心經商的,八成有些學問在腹中。”
“也許是哪位退下來的官老爺也未可知呢?”
眾人猜測不停,傾君幾人只聽著熱鬧。
濮陽冥衍卻湊過來,問:“十六那日可張羅妥了?”
“難為你惦記。”傾君笑道,“樊三十分得力,買來的那個朱管事也很不錯,他好像還是你院中那個聽荷的叔父,我想再看上一陣子,便讓朱管事頂了管家的差事,把樊三閒出來,依舊做他的首領得了。”
“這是預備著要逐客?”濮陽冥衍唇邊帶笑,心裡卻微微發酸。
傾君目帶譏諷地打量他一回。
“你還真是會想——我就那麼小氣?別說你們一路與我出生入死多次,就算只是護送的情義,我也沒有逐客的道理。不過是怕樊三太累罷了。”
濮陽冥衍嘴角一揚,當即高聲喚道:“樊三!”
樊三聞言過來。
傾君暗罵無聊,白了濮陽冥衍一眼,抬腳就走。
濮陽冥衍愈發覺得好笑。
樊三見狀有些無奈,忍不住又悄悄往甄雲袖那邊一看,見甄姑娘面色如常,正盯著宅子西北角那一片光禿禿的梅枝出神,樊三才略微放心,故意輕咳了一聲,問濮陽冥衍何事。
濮陽冥衍這才正了顏色,低聲吩咐:“師父不住芍藥圃,那搗藥的屋子每晚都要看嚴了。”
“我知道。”
“十八那日香料鋪子先開,你明天再去看看,可別漏了什麼。戲園春暖的時候再挑吉日開門,二十五的時候你親自帶兩個人,送甄姑娘回江陵府,她要回去過年,定了那天走。就這些,去吧!”濮陽冥衍說著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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