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又問：“你想月宣、翠屏、香藥幾位姐姐嗎？”
“自然是想的。”紅箋嘆氣道。
“我也想。不過再見不著了。”
“是啊！”紅箋把頭又抬高了一點，“許多人都見不著了，不止老爺、夫人和幾位姑娘。”
“姐姐思念大公子嗎？”
紅箋動作明顯一頓，她飛快地轉頭看向身邊人，藉著屋中燈光可以看到，那一雙眸子忽然警惕起來。
“大公子待姐姐那般好，闔府的人都看得清楚，說實話，我嫉妒，曾還想著要爭一爭，只不知大公子何時會瞧我一眼，畢竟大公子眼裡心裡，只有姐姐一人，如今……”忽然聲音一哽，“如今是再見不到了。”
紅箋卻沒接她這話，只在人臉上盯了良久，終又移開目光，緩緩抬頭看著天上疏星。
“思念。”
驀地，紅箋說了一句。
後出來的丫頭本在啜泣，聽見這話不禁一怔，跟著嘆了口氣，對紅箋道：“天涼了，姐姐進屋吧，明日還要趕早見新主人呢，才入府就生病實在不妥，被攆出去就不好了。”
“嗯，多謝。”紅箋嘴上答應，身上卻還不肯動，到底又望了半晌的天才轉身進屋。
待屋門一關，明香便又攀著屋簷去聽裡頭說話，然而屋中眾人多半無聲，偶有言語的，也都是互相關心，問是否暖和、是否口渴之類。見聽不著什麼有用的，明香輕躍下來，站在原地琢磨了一會，之後才往傾君所住的屋子去。
“是誰？！”
才走到池塘旁的假山石頭後面，就聽假山上一聲大喝，一個人影忽然出現，正作勢要往下撲。
“司馬望，你如今可愈發沒用了，連人都看不清。”明香冷冷道。
“五姑娘？”司馬望一怔，隨即抱拳致歉，放了明香過去，自己重新藏好。
此後一路無阻。
待回到小院中，明香本想和傾君說方才的事，告訴她買來的丫頭之間許會不太安穩，還沒開門卻已聽見甄雲袖的聲音。
“……是宴客的例，只不知以後會否用得上。”
接著便聽傾君說：“留著吧，一時半會雖用不著，回頭卻難保要用，有你做的這個才穩妥，總好過回頭真的來人了，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懂的強。”
明香知道甄雲袖這是忙完了各項定例，一邊聽傾君回答，一邊已經推開了屋門。
甄雲袖原本怔住不動，見門開了這才回神。
“來的正好。”傾君笑著招手，“坐下來聽聽——雲袖動作快，已經把例都擬完了，你來聽聽，咱倆一起定下來，正好該說丫鬟婆子的月例和各處飯食的事了。”
“當真要做大規矩了？”明香笑問。
傾君點了點頭：“以後便都要在這裡了，可不要往久遠了謀劃？”
“好。”明香點頭一笑，在桌邊坐下，跟傾君一起瞅向甄雲袖。
甄雲袖故意清了清嗓子：“來了啊，接下來是各處吃飯的例了。這飯菜原是最簡單的，按著各人的身份定了就好，可咱們這裡情況有些不同，若按大戶人家的規矩，不知樊三、皮倫他們要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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