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了態之後，傾君便只看著濮陽冥衍。
濮陽冥衍輕輕一笑，只說了聲“好”，便沒再多言。
這一笑更襯得他冠玉一般的容顏亮眼奪目，甄雲袖只覺心跳得快了好些，但因對方是看著別的女子笑，她的心很快也就平靜了下來，甚至隱隱帶著悵然。
莫說甄雲袖，便是樊三和明香，心中都是微微一動，忍不住有些怔愣。
傾君心裡“咯噔”一下，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不想深究，忙不迭地打發了樊三去買人。
樊三剛抬腳，傾君又想起要讓濮陽冥衍跟著去挑人的話，便說讓濮陽冥衍也一同去。
“我去就不好了。”濮陽冥衍溫柔笑道，“吳家這樣人家出來的丫鬟，多半心氣很高，若是我去挑人，讓那些小丫頭們誤解了什麼，反而不美。”
傾君“噗”地笑出了聲，跟著“呵呵”了半天，有些忍不住，聲音雖然不大，雖也無意識地掩了口，到底還是沒做到閨秀的模樣。
然而這是人市。
人市上來往的，多半都是富貴人家的僕婦或管事。
聽見傾君的笑聲，旁邊有幾個陌生男子或婦人側目過來，心中暗道是誰家的年輕姑娘，竟然笑得毫不遮掩的，待看見傾君的面龐，不禁先失了神。有些小戶人家，會有夫妻一同來辦差，男子痴痴地盯得久了，還會被自家老婆或擰或掐地逼著轉頭。待那些男子轉了頭，婦人們卻又忍不住回頭悄悄打量。其間更有人留意到濮陽冥衍，忍不住均在心裡感嘆一番，再看傾君時則愈發嫉妒起來。
傾君全沒留意。
連明香幾個也沒留意身旁，他們江湖兒女，哭哭笑笑都不遮掩，只是或不愛哭，或極少笑罷了，並沒覺得傾君此舉有何不妥，大家只是對她笑些什麼頗為好奇。
首先明白過來的是明香，然而也只有她一個猜著了傾君的意思，其他人仍舊一頭霧水。
濮陽冥衍心裡卻最清楚，見傾君笑他，他自己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憋了半晌才把笑意壓下去，反挑著眉問傾君：“就這麼好笑？莫非我說的不是真話？”
“好笑。”傾君已經笑了一回，再說這話時，不過又無聲笑了幾下罷了。
“夫人笑什麼呢？”段鐵鶴忍不住問。
見其他人也是不懂，傾君便解釋道：“原本我想著別弄一些天天琢磨攀高枝，一心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丫頭，所以讓少莊主去挑些老實的，免得宅子裡雞飛狗跳的不能安生，結果不是沒挑著麼？才剛說吳家的有不錯的，三十兩一個的一等丫鬟，我便依舊讓少莊主去挑，少莊主便不去了，說吳家的丫鬟心氣高，擔心人家一眼相中了他。”
甄雲袖與樊三會意，但這話經過傾君如此解釋，已經沒有先前有趣了，只略笑了一回便罷。
獨段鐵鶴依舊沒懂。
將傾君的話反覆琢磨了一回，再細想濮陽冥衍的話，段鐵鶴忍不住問：“這話不對麼？”一臉的嚴肅認真。
甄雲袖這才忍不住掩口“咯咯”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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