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姑娘看著應該是給人做妾的，要二三十兩銀子，三五十兩的也有，然而據人牙子說，就這價格還沒碰著天呢，有些姿色極佳且能識文斷字的，一二百兩也未必夠。但就像樊三說的一樣，那種上好的極少會擱在人市上賣，才入手就有銷路了。
今天這人市上，便沒有三十兩的丫頭。
長得還不錯，換個普通富戶人家可做通房甚至小妾的那種，須得十幾兩銀。
年幼的，或長相十分一般、粗手粗腳充作粗使丫頭的，一般在五兩上下。
婆子躲在五兩至十兩之間。
廚娘一般貴些，十兩銀子起，不過傾君等人問了一圈，倒也沒見有超過二十兩的。
還有些實在不怎麼樣，甚至一眼就能看出體弱或蠢笨的，一二兩銀子的標價都有，且多半是父母親戚帶著過來，人牙子手裡倒極少有這麼平庸的了。
“按著雲袖說的挑吧。”傾君道，心情有點沉重，“不過，我還有些旁的要求：其一，手腳不乾淨的不要，沒的跟她糟心生氣；其二，我身邊四個丫頭，須得膽子大、心眼好，文靜還是淘氣倒無妨，最好挑兩個識字的，幫起手來也方便些；這第三，就是無論婆子還是丫鬟都絕對不能難看了去，否則我鎮日對著，未免太鬧心了。”
“外頭掃灑的也要好看？”濮陽冥衍挑著眉毛問。
“好看倒未必，絕不要難看的，須得我看順眼才行啊。”傾君微微嘟嘴，腦中浮現的都是一群醜姑娘、醜婦人在跟前晃悠的情形。
濮陽冥衍忍俊不禁：“呵，你竟然挑這個。”
“怎麼，有問題嗎？”
“沒問題，只是想不到，有些意外罷了。”
“這有什麼想不到的。”傾君翻了個白眼給他，“不過認真講，當下人首要的就是勤快、老實，這裡頭最要緊的還是老實，人若老實了，就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相處起來不用提心吊膽，也不怕她們生出歪心思勾引你們。”
“咳！”濮陽冥衍拳握在唇邊，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
“我可是當真的，你們若看上誰了，那是另外一樁，只要丫頭的人品不差，回頭你們跟我討人我倒是可以放。但若是哪個生了歪心，想要攀高枝、走捷徑，成日裡搔首弄姿勾漢子，上趕著抱你們的大腿，那還真不夠人噁心的。”
傾君說完還一直撇嘴。
沒辦法，想起這種來她就膈應，小說裡見過太多不老實的丫鬟，有痴心妄想勾搭男主的，有破釜沉舟爬貴客床的，還有為了爭寵互相使絆子的——比如她一睜開眼睛看到的那個叫新桐的大丫鬟，不僅想爭寵，還敢害人性命，真真要不得。
再來幾個那樣的，傾君一定會無比糟心，她怕自己忍不住下殺手。
濮陽冥衍彎了彎嘴角，臉上的神情告訴大家他其實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見他笑得詭異，傾君略琢磨了一回，跟著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頭一個禍害。”就濮陽冥衍這相貌，還有一身的妖孽氣質，極有可能會給她的宅子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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