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庚相貌中上,但濃眉大眼、四方面龐,加上不苟言笑,讓人看了容易心生畏懼。
聽見他直接問是否從京城過來,媽媽愈發覺得傅庚是來找麻煩的。
如此一想登即慌了,連忙給自己人使眼色,示意“來者不善”。
傅庚雖沒逛過窯子,畢竟也是走江湖的,早察覺到氣氛有異,但他自負武功,倒也不把蒔花館的護院放在心上,只問琉璃:“姑娘可是從京城來的?”
媽媽一聽,立即瞪了眼睛,隨時準備發作。
京畿重地,王孫貴胄不計其數,而如今雖以有暗娼園子,但唐代遺風仍盛,文人騷客、公侯高官,仍舊追求風雅,但凡宴客,十之八九是要請官妓去彈琴唱曲,吟詩投壺,行酒令、佔花名的。
而琉璃畢竟是醉鶯樓出身,見過的場面只大不小,竟絲毫沒把傅庚放在眼裡。
見媽媽瞪眼睛,琉璃心裡還十分鄙夷,暗自覺得好笑,只是人在屋簷下,倒不好明擺著瞧不起,於是她微微一笑,按住了媽媽,問傅庚如何知曉。
傅庚愈發肯定找對了人。
“請問姑娘先前是否在竟陽縣逗留?”
“約莫十餘日前,倒是在竟陽縣待過幾日。”琉璃笑問道,“可是奴家不查,在竟陽縣時無意衝撞了公子?我竟不記得曾經見過。”笑得十分嬌媚,聲音也甜甜的,與那日被人追時的語氣態度大相徑庭。
“那姑娘可認得一位叫融香的姑娘?”傅庚問道,語氣微顯急切。
琉璃當即變了臉色。
一旁的媽媽也跟著緊張起來,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傅庚見二人不言語,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融香姑娘可在這裡”,這才察覺琉璃和媽媽二人有些不大對勁,似乎十分緊張,心中害怕些什麼。
“融香姑娘出事了?”傅庚故意問。
媽媽已經嚇得不敢出聲。
琉璃沒有辦法,只得仗著膽子問一句:“公子找融香做什麼?”
這麼說來,果真是認得的。
傅庚心中暗喜,畢竟找對了人。可眼見琉璃神情不對,不禁又生出不好的預感,忍不住開始擔憂。他強裝鎮定,也微笑著對琉璃道:“融香姑娘救了我一命,我卻沒能道一聲‘謝’,總歸不妥,因此一直找尋。”
琉璃見多識廣,自然知道他在扯謊,只是如今斷不好拆穿。
畢竟融香的下落她不敢說。
正想著如何打發了這漢子,隨口編個去處只給他,讓他亂碰,不曾想那媽媽沉不住氣,當即叫嚷起來:“你是什麼人?幾次三番來尋人,到底要怎樣?”
“此話怎講?”傅庚的臉也黑了三分,“我不過尋人罷了。”
“沒聽過什麼融香。既不是來喝酒的,就請出去!”媽媽下了逐客令。
傅庚愈發狐疑。
若明香還好好的,這婆子怎會如此緊張?
他心裡一急,也顧不得許多,當即冷笑一聲,直言道:“我本想給融香姑娘贖身,如今看來,你們是不好交人出來了?”說著往前邁了一步,一副要用手的架勢。
“扯你孃的謊!”媽媽張口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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