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君只覺一股氣湧上了頭，說不清是頭脹，還是臉熱。想要發洩一下，卻覺得很沒意思。
她就那麼看著劉隱。
而劉隱神色自若，三分友好，七分疏離。
傾君很想說算她之前瞎了眼，然而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口。說起來，劉隱只是偶爾隱晦地示好吧？像他自己說的，不過是與眾不同，又擁有先進的知識理論，對他來說有趣又有用。
倒該怪自己了，沒談過戀愛，連對方是動心之後的曖昧，還是認真喜歡，竟都分不清楚。
想到這裡，胸口竟然脹得厲害，酸酸的滋味從心底一直升到喉嚨。
“不過你能追過來，我倒是沒想到。”劉隱微微一笑，道，“兩軍對陣，或許還需要你幫忙呢。”
傾君想要開口，強硬地懟回去，卻發覺自己已經不能開口——一旦出聲，勢必落淚。這會兒連身子都忍不住抖呢，嗓音聽起來，必然顯得可憐。
不能弱下去了！
她告誡自己。
上湧的血液漸漸退回，氣自然也消了大半。
心忽然就冷了。
“既如此，你用得著的地方，我幫你。”傾君狠下心道，“無論如何，明香我都是要保住的。”
劉隱饒有興致地笑問：“要你先說，能幫我什麼。”
這話倒把她問住了。傾君呆呆看著劉隱，心裡又是一陣痛，但既然人家把話說明白了，自己趁早斷了妄想，也不是件壞事，從此只談交易、利益，活得還簡單輕鬆些。
可自己能幫上什麼忙？
如果這是大宋朝，她還能幫他擇主站隊，有效地趨利避害，避免災兇，然而這是什麼大梁朝——天知道是什麼鬼地方！她倒是抄襲宋人詩詞，能幫他成為一代文豪，然而對於異姓王來說又有個屁用？蘇東坡自己不也曾被貶過麼？
科技方面呢？
傾君忍不住又想。
或者農業，提高生產或作戰效率的。
猛然間要她思考自己的利用價值，傾君還真就理不清楚，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繞來繞去都是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想不出？”劉隱笑得頗為不屑。
“總要遇到事了，才能想出來吧？”傾君反駁，“要麼你說個情形，我來想。”
“比如我中毒這次，遇到有人放毒煙，如何躲避？”
“口罩。”傾君不假思索，“可以的話，加些竹炭，或者解毒的藥物，能更好些。”話說出口後，她自己也忍不住驚訝，沒想到還真的想出辦法來。
“那是什麼東西？”劉隱問了一句。跟著，他並不等傾君回答，又問，“冬日行兵，無法禦寒，棉花、皮革雖能禦寒，卻會讓行動變得笨拙，可有解決之法？”
“棉衣里加羽毛，鴨、鵝的絨毛最好，既輕，又更能保暖。”
說完，傾君再次暗暗佩服了自己一遍。她忍不住笑了笑，但轉念想到自己真的在“展示用途”，卻又有些煩悶傷感。
劉隱看著低頭偷笑的傾君，眼神有些異樣。
當傾君再抬頭時，他的神情還是那樣無所謂。
“可算有用麼？”傾君冷笑著問。
過了許久，劉隱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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