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見狀心說不妙。
早知道傾君這麼暴躁,他不會讓那個夥計跟著瞎作證,必然一巴掌扇到他閉嘴。
有心上前打個圓場,可這劍拔弩張的樣子,掌櫃還真怕會傷著自己。生意人遇事先算計,他覺得命比這些東西貴重,被衙役欺凌也還能忍受,便決定繼續做縮頭烏龜,甚至又往後退了兩步。
等他再抬頭,傾君已經將劍拿在手裡了。
而明香早退到了傾君身後,仍舊不看眾人一眼,低著頭不知琢磨些什麼。
“喲呵,還敢跟官爺們動手不成?”
“你可知道跟官爺們動手,是什麼罪名!”
“看你們只是女子,沒有強行綁了帶走,你們倒反了天了,膽敢拒捕麼?”
“勸你把劍放下,好好地跟官爺們走。”
衙役們一人一句,又是嘲諷,又是勸誡。
傾君完全沒理會。
她摩挲著手裡的劍,慢慢地將劍身拔出,之後端起來細細看了半天,又將劍身翻到另一面,再細細看了半天。
竟然還有些血跡。
昨晚她真是被驚嚇到了,竟然沒擦乾淨。
幾個衙役卻不約而同地住了口。
他們也是跟著武館師傅學過功夫的,也抓過窮兇極惡之人,於“殺氣”兩字有些經歷。
傾君身上,此時散發出陣陣殺氣。
之前以為只是普通走江湖的女子,沒想到也能有這樣的戾氣。再看那柄劍,劍身主體光亮,劍刃處冒著青光,充分說明此劍鋒利。而最駭人的,是那劍上隱約還有些暗黑色的汙跡,一看就是凝固了的血液。
幾人又驚又喜。
驚的是傾君寒氣逼人,怕這次的事未必容易成,說不好要出大力氣才行。
喜的則是傾君她們八成就是殺人兇手,他們抓人師出有名了。至於那幾個死者,或許他們是小盜,想要偷取錢財,抑或是採花賊,意圖佔她二人的便宜,這才被她倆下手除掉。
無論她倆是不是自保,都先抓了再說。
“你那劍上怎麼還有血跡!”
瘦猴兒跳了起來,尖著聲音叫了一句。
傾君緩緩抬頭。
“殺人沾上的,你信不信?”
“你——你承認了?”衙役班頭一愣,接著大手一揮,讓兄弟們上前把她二人綁了。
傾君“噗嗤”一聲笑出聲,嗖地一下拔出隱月劍,將劍尖對著朝她們走來的衙役,一張臉像冰塊一般。
衙役們見她如此有恃無恐,不禁心生疑慮,怕她是走投無路了,想要以命相搏。因不想無謂受傷,他們一時並不敢靠前。
等幾人腳步停下,傾君又是輕蔑一笑,這才開口說話。
“我說,我都拿出劍了,你們還想要抓人呢?”
“你當真拒捕?”
“當然當真啊!”傾君冷笑道,“我還要去追夫,沒空跟你去縣衙門。”
“你殺了人,還想逃麼?”瘦猴兒又忍不住插話,“你要是拒捕,回頭下到牢裡,哼哼,可有你的苦頭吃!”
傾君眉頭一皺,一臉的不耐煩,十分厭惡地瞥了瘦猴兒一眼。
逃?
她倒要看看,一會兒是誰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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