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傾君故意冷著語氣。
“昨天夜裡店裡出了點事，掌櫃讓小的來看看二位女客是否安全。”夥計隔著門回答，可聲音明顯發虛，一句話說得支支吾吾，顯然掌櫃讓他過來，並不是為了說這事兒的。
“好著呢。”傾君敷衍道，“多謝掌櫃費心了。”
外頭的人忽然沉默了，接著咚咚咚一陣腳步聲，聽得出是客棧夥計跑著離開。
跑什麼？即便是要抓人，也不至於如此慫包吧？要知道，她們本以為今天一定會被人趕走。能有人來敲門，試探性問一句，已經讓傾君二人覺得意外了。
“跑開做什麼？”明香嘀咕了一句。說話間已經起身，迅速穿好了衣服，又抱過傾君的衣服，服侍她穿衣洗臉，之後才自行去洗漱。
傾君等著明香給她梳頭，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總覺得像一場夢一樣。她慢慢走到窗邊，往右邊偏了偏頭，半側著眼往外看。
那個殺手的屍體還在廊上。
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
莫非掌櫃他們還沒發現這具屍體？可能只是看見馬廄裡有死人，那裡又有她們的馬，或許才剛想到她會功夫，便急忙過來探口風了。
可這具屍體總是藏不住了，多則兩個時辰，等夥計清理各間客房，少不得要推窗透氣，那時候必然會發現。
不如她倆主動離開，趁著還沒鬧到官府，一切都還好說。
要是官府的人來了，勢必會查到她頭上——畢竟昨晚讓她撞破的窗子還在那呢。
傾君輕嘆口氣。
官府來人倒是不怕，反正她頂著武安王夫人的身份，誰也不能拿她怎樣。更何況本就是那些人跟蹤她，並意圖綁架。
她只是怕就此洩露了行蹤，以後引來更多麻煩。
正愁眉不展，明香洗漱妥當，用巾子擦著手出來，笑著問傾君要什麼髮式。
“隨雲髻吧。”出門在外，也不需要梳什麼複雜的樣式，傾君覺得隨雲髻就很好，而且這名字聽著也舒服。
明香答應了一聲，便小心地通頭、梳理，又蘸著從王府裡帶出來的頭油給傾君梳頭。
“這是什麼油？”傾君問道。
“桂花，摻了些玫瑰汁子。”
“我說呢，可比之前的好聞多了——你弄的？”傾君好奇道。
“是出門前煙柳給我，讓我帶的。”
“你倒是不邀功！”傾君玩笑一句，接著便細細看明香梳頭的手法。
明香的手指、手腕極其靈活，比往日給她梳頭的小丫鬟都要靈活許多，這是傾君首先想到的。
可這樣的一個靈巧丫鬟，怎麼就一直做粗活呢？即使是暗地裡培育的探子，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也不至於只做粗使的丫鬟吧？
傾君心中生疑。
“你入府後，一直做那些重活？”
明香微微一怔，隨即微笑道：“也不算是重活，不過從入府便在花行院，很少能在王爺跟前露臉罷了。那時候花行院可不比現在，當時是沒什麼人的，晚上都不敢出門解手。之前有新桐霸著那裡，我又瞧不上她，心裡就更懶了。”
“喲，新桐！”傾君笑著唸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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