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尋明香的男子，正是劉策。
從傾君指名要明香跟著一起走，劉策就暗地裡高興，藉口挑馬，他躲了出去，簡單囑咐了明香幾句。
別人不知道明香的底細，他哪能不清楚？莫說王府裡那個頗受重用的輕露，就算是當初的“青君”還在，也未必能敵得過下手又狠又準的明香。
便是霍松林，從前也曾稱讚過明香的身手。
聽說濮陽冥衍將自己弄傷，劉策冷冷一笑。
這人比他還能胡鬧。
想著客棧裡有好幾具屍首，明天一早勢必要鬧起來，傾君她們是不得不離開清水村的了，不如早做打算。
“也罷了，就別等路過的客商了。明天正午我派車來，車伕會說自己是去襄州販棗子，到時候你們坐上去，那車會將你們送到稷縣的莊子上，你們也可以趁機甩掉濮陽冥衍。”
“他多半還會再追上來。這人太難纏了些。”
不過照眼下的情況來看，濮陽冥衍應該不會再下殺手了，只是他裝瘋賣傻，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明香一時想不清楚。
“無妨。”劉策語帶三分輕蔑，“他要有什麼餿主意，想壞了我的打算，我自會去找他。”
“他喜怒無常，你去尋他的話，也不能太過大意了。”最要緊的是，濮陽冥衍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連劉策也未必敵得過。
“你多慮了。”劉策笑道，“他要是敢跟我動手，他老子能扒了他的皮。”
聽到這句話，一直冷得像塊冰的明香忽然輕笑出聲。
“不早了，那邊除了殺手，怕就要去馬廄裡找你了。你快趕回去，然後想想該怎麼說。”
畢竟明天一早，馬廄裡的屍體就瞞不住了。
傾君知道明香去餵馬，如果不好好解釋清楚，定會引起傾君的懷疑。
到時明香再想瞞著眾人肯定不行。
“放心，我早想好了。”
“那就好，快回去吧！”
“你以後都要跟著了？”明香忽然問。
“暫時不能，畢竟要把這個人帶回去審問，還要仔細想想用他能做什麼文章。”劉策說著狡猾一笑。
“行，那我走了。”明香說完立即起身。
臨走前，她瞥了地上那個殺手首領一眼，眼神十分漠然。
這個人是生是死，她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於這個人鬧到殘廢的地步，原本就是拜她所賜，明香也幾乎忘了，沒有任何愧疚或興奮。
就像喝了一口溫涼的水，特別簡單。
劉策嘴角微揚，緩緩點了點頭。
這才是明香真正的樣子。
明香一路疾行，卻因為怕撞見出來尋她的傾君，不得不繞了一個巨大的圈子，才回到客棧的馬廄附近。站在牆外，明香仔細聽了半天，確認裡頭沒人，這才輕輕躍進院中。
往馬廄裡看了一眼，兩具屍體還好好地躺在那。
許是聞到了她的氣味，兩匹馬醒了一下，打了個響鼻，到底還是又睡著了。
明香不敢耽擱，調整好情緒，一路小跑著回到上房，將事先想好的說辭在心中過了一遍。
進門卻看見傾君正坐在床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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