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又再側了側頭。
絡子晃晃悠悠，晃得傾君愈發心煩——全世界都是安靜的，只有你個破穗子，鬧騰個屁！
一想到劉隱可能正盯著她，傾君心裡又怕又煩，一股火上來，直接伸手扯了蓋頭。
劉隱果然就站在那看著她，一臉平靜，目光也不兇惡。見她自己扯了蓋頭，他竟然還有些意外。
傾君索性把鞋也脫了，往床裡挪了挪，盤膝坐在那，兩手拄著大腿，半駝著背，歪著頭看劉隱。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納我當侍妾，但那天丫鬟的話我聽見了，我知道自己的出身，也知道你嫌棄我。”傾君撇了撇嘴，“不瞞你說，我對你也沒太大興趣。不如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以後不用來，我也不去煩你，如何？”
井水不犯河水。
劉隱在心裡重複了一遍。
又是一句沒聽過的話。但是，易懂。
“以後再說。”
劉隱說完，在床邊隨意一坐，一隻腳踩在了床沿，另一條腿還在地上，身子往後一仰，兩手支在身後床上，也學傾君的樣子，歪了頭看她，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沒有以後！”傾君被看得發慌，心裡愈發害怕，“咱們約法三章，今日說定了，我就絕對不會再去煩你，你放心。”
沉默。
他還是沉默。
見劉隱不答話，仍舊面無表情看著她，傾君咬了咬牙：“咱們彼此厭棄，你心裡也清楚的，所以勉強睡在一張床，實在有點為難。可今夜不在一處，又有些，嗯，有些不妥。那……稍後我在帕子上塗點血，你就當沒看見好了。這事就這麼過去，以後呢，能不見就不見，大家彼此安生……”
傾君越說，聲音越小。
跟一個封建社會的王爺談這些，她還真是心虛，不知為何，有點不知羞恥的羞恥感。
果然，劉隱又那麼看著她。
“沒這個必要。”劉隱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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