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玉觀察著主子的臉色,見主子並無怒氣,這才上前兩步看著地上那幾個人,斥道:“你們整日不好好幹活兒,就知道亂嚼舌根,宮裡的事情也是你們能議論的。要是被人傳了出去,豈非要說咱們王府治下不嚴?”
幾個人嚇得不停抖動著身體,邊磕頭邊請罪。
姒玉見警告地效果已經達到,便稍稍緩了語氣說道:“王妃仁厚,這次且饒了你們,日後再敢在府裡傳那些風言風語,便直接打出王府。”
眾人趕緊又磕頭謝恩。
又等了兩天,宮裡終於傳來了訊息,蓮貴妃邀請白月初進宮赴宴。
之前入宮的那批秀女,有幾個得了位分,剩下那些有的選擇留在宮裡,憑各自擅長進入各司做事,當然也有一些世家姑娘不願意留在宮裡低人一等,便選擇了回家。
而晏莞兒的去向,尚書府不知道,白月初也不知道。對方自進宮以後,便徹底與宮外失去了聯絡。
偶爾的時候,白月初腦子裡會冒出一種可怕的想法,會不會莞兒得罪了什麼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然後又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了,莞兒到底是尚書府的姑娘,她若真的被人所害,尚書府那邊不可能一點兒訊息也沒有,而且看父親和母親的反應,好像並不是太擔心。
白月初今日穿了一套藍白相間的宮裝,清新嫻雅又不失端莊大氣。
以她如今的身份,按照本朝制度,進宮時身邊可以帶著三四個婢女伺候。
不過白月初早就習慣了姒玉單獨跟著自己,所以她每次不管去哪兒,身邊都只帶著姒玉一人,最多時身邊也只跟著兩個婢女。
她們這邊剛剛進入第一道宮門,便遇上了蓮貴妃宮裡的人,看著是特意等在這裡的。
那宮女向白月初行完禮以後,便請她上了另一輛車駕。
再次來到蓬萊殿,白月初還是忍不住暗暗感嘆,這裡可真是雲階月地,瑤草琪花,璇霄丹臺。
宮女將人引入正殿以後,便福身退下了。
上次來的時候,白月初只在偏殿待過,而眼前這座正殿可謂是格外地恢弘氣勢,比那偏殿大了不止一倍。
走在其中,只覺得自己太過渺小,心裡由衷地生出一絲敬畏之感。
大殿內站著兩排宮女,蓮貴妃正端坐在最上面的鳳椅上。
白月初只略微瞥到了人影,便立刻停下腳步,低著頭跪下行禮。
“妾身參加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王妃不必多禮,快起身吧。”蓮貴妃閒適的開口,但那語調中卻又隱約帶著一股讓人敬畏的氣息,“來人,給王妃賜座。”
話音落地,旁邊的宮女立刻上前將白月初攙扶起來,並扶到最前面的椅子前坐下。
待坐定後,白月初方才抬頭去看蓮貴妃。
時隔數月未見,忽然間覺得對方的臉看起來有些陌生,身上那股氣勢也改變了不少。
雍容華貴且氣度超然,一個眼神便能叫人心頭一滯。
這麼強大的氣場,身上已經全然沒有了未入宮時的影子,難怪她會覺得陌生。
白月初只匆匆瞥了兩眼,便下意識地收回了目光,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蓮貴妃周圍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王妃幾次派人送來拜帖,但本宮一直不得空,遂等到現在才能見王妃一面。不知王妃這麼著急見本宮,可是有何要事?”蓮貴妃好似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再開口時,語氣裡還是無可避免地帶著一股威嚴。
白月初微微垂下眼皮,在心裡默默組織著措辭。然而她這邊還沒有開口,外面就有宮女進來稟報,說是衛寶林前來向貴妃娘娘請安。
蓮貴妃稍作遲疑,便點頭叫人進來。
白月初忍不住勾起嘴角,這可真是巧了,前兩日她才剛從那幾個婢女口中聽說過這位衛寶林,今日進宮便見著了。
據說此人曾經還明戀過離月冥,而且還主動追到了家裡去。
算起來也就是前兩年的事情,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進宮成為了陛下身邊的女人,這世間之事可真是變化無常啊。
白月初也是帶著一抹好奇,轉頭看向大殿門口。
不多時,便看到一位身著嫣紅宮裝的女子款步走來,她的五官生的不算特別精緻,但在妝容的襯托下,隱隱透出幾分嫵媚之感。
有那麼一瞬間,白月初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曾經的伶俜姑娘。
可是再多看兩眼,便又覺得對方的姿容比之當初的伶俜姑娘著實遜色,更別說和現在的蓮貴妃相提並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