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兒能真心待他們,晏夫人自然也像同等地回報她,慢慢地就真的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了。
其實晏夫人也有私心,她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不過這都是人之常情,無可避免。
而她做人但求問心無愧,又是極重感情之人,不管是養在她膝下的莞兒,還是半路殺出來的初兒,她都能真心相待。
母女三人又在房間裡說了會閒話,晏夫人便叫晏莞兒去拜見一下封姨娘。
若是放在以前,晏莞兒定然會想歪,覺得晏夫人這是在變著法子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可如今想通以後,她才能體會到晏夫人的苦心。
不管她和封姨娘有沒有感情,那到底都是她的生母,她理當孝敬。
白月初看出晏莞兒有些緊張,於是就主動提出,要一同去拜見封姨娘,晏夫人自然也允准了。
封姨娘的性子淡泊,又不喜熱鬧,所以她的住所也非常偏僻。
索性晏尚書和晏夫人都並非那等苛刻之人,所以封姨娘的住所還是非常精緻的,而且屋子裡的擺設也都非常用心,雖比不得正頭夫人的用度,不過相比她的身份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到這些,白月初就不禁感慨,這晏府的氣氛也著實好,妻妾間相處的非常融洽,也沒有什麼寵妾滅妻,勾心鬥角的事情發生。
這是晏莞兒第一次踏進這裡,也是第一次過來拜見封姨娘,以前都是封姨娘尋著機會,誠惶誠恐地全看她,結果沒說幾句話就會被晏莞兒給打發了出去。
“女兒見過封姨娘,姨娘安好。”
晏莞兒和白月初齊齊嚮明顯有些呆愣的封姨娘行禮。
等了好片刻,那封姨娘好像才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看著晏莞兒的眼神裡充滿了激動和感動。
面對她這樣的目光,晏莞兒忽然覺得心虛起來,她以前對封姨娘是有多壞,才會讓對方流露出這樣的神色呢。
“你、你們快請坐。”封姨娘緊張地讓座,然後又對身後的婢女吩咐道:“快去準備茶水和點心,記得要雨花茶,菀、四姑娘喜歡,還有點心要準備……”
“姨娘喚我莞兒便可。”晏莞兒打斷她,含笑說道。
這下子封姨娘又愣住了,怔怔望著晏莞兒那張笑臉,久久都回不過神。漸漸地眼睛就變得通紅起來,緊抿著唇瓣,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大概是母女連心的緣故,看到封姨娘這個樣子,晏晏莞兒也忍不住鼻頭一酸,心裡冒出心疼之感。
“恭喜少夫人,這是喜脈。”
莊先生的一句話,頓時就讓眾人沉默下來,屋子裡陷入詭異的寂靜。
須臾後,白月初最先回過神來,趕緊又確認道:“真的是喜脈,不會弄錯吧?”
莊先生笑著搖搖頭,胸有成竹地說道:“我行醫這麼多年,區區喜脈絕不會斷錯的。”
他這麼一說,大家終於陸續地醒過神。
晏少夫人嫁到尚書府已有兩三年的光景,一直盼著能有個孩子,可惜遲遲都懷不上。為此她還特意看過不少大夫,也喝過不少藥都無濟於事。
她都已經做好為相公納妾的準備了,沒想到突然間就懷上了,這是老天爺都在垂憐她嗎?
晏少夫人歡喜地掉了眼淚。
“莫哭莫哭,有身孕的人切忌大喜大悲。”晏夫人也是高興地合不攏嘴,連忙坐下來握住兒媳的手,柔聲安撫道。
“先生,嫂嫂的胎兒有幾個月了?”白月初看她們都只顧著高興,便繼續問道。
“兩個月有餘。”莊先生回道。
“那情況好嗎?”白月初又問道。
莊先生點點頭,“胎兒已有兩月有餘,但觀少夫人面色紅潤,也無不適之症,現下只需好好養胎便可。”
“多謝先生了,姒玉替我送送先生。”白月初高興地說道。
等到莊先生離開以後,晏夫人看著兒媳問道:“這都兩個多月了,怎麼一直沒有發現呢?每個月不是都會叫大夫過去請脈嗎?”
晏少夫人頓時就紅了臉,她當然不敢說自己是因為害怕,才不敢讓大夫為自己診脈的。
“我、我沒有經驗,而且也不像三妹妹那樣,不停地噁心嘔吐,所以就沒有往那反面想,是我疏忽了。”晏少夫人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要不是今晚被嚇了一下,說不定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懷上了呢。
“我並無怪罪之意,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晏夫人輕拍著兒媳的手囑咐道:“胎兒也快三個月了,這段時日你便多注意一些,能靜養便靜養,等胎兒穩定再出來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