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沒有什麼特別的,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幸好身邊有人願意護著我,又有真心相待的朋友,我也就知足了。”
白月初給出一個略顯官方的回答。
伶俜瞧著她,臉上還是那副勾人的笑容,這不禁讓白姑娘覺得,她和離月冥有些相似,很多時候他們臉上都是保持著同一種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此時此刻又有著怎樣的情緒。
“你是王府的表姑娘,王爺待你又那般好,怎會是寄人籬下呢。只有像我這樣的,才算是寄人籬下吧。”伶俜的聲音裡難得有幾分感傷,可臉上還是那樣的笑容。
白月初但笑不語,像是預設了她這番說詞。
其實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安慰幾句吧,可瞧著對方那張笑臉,嗯,好像也不需要別人的安慰。
“伶俜姑娘呢?”白月初抿嘴一笑,“其實我更想聽一聽姑娘的故事。”
“正說著白姑娘的事情呢,怎的就轉到奴家身上了。”伶俜假意抱怨一句,隨即又笑起來,“想來白姑娘口中那位願意護著您的人,便是王爺吧。奴家瞧著王爺甚是心疼姑娘,對你亦是與眾不同,不知以後奴家可能喝上二位的喜酒?”
“有何不同呢?伶俜姑娘怕不是看走了眼。”白月初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麻木。
“奴家在半年前剛遇到王爺的時候,單單只是瞧上一眼,感覺心裡都是冷的。可最近再瞧,王爺眼裡不知不覺間竟也有了溫度,可見王爺多麼看重姑娘。”伶俜笑著解釋道。
白月初現在不只是笑容麻木了,心裡也變得一片麻木。
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都快要走了,所有人卻突然都跑過來告訴她,離月冥有多麼在乎她。
“伶俜姑娘喚我過來,想聽故事是假,替別人當說客才是真的吧。”白月初玩笑似地揶揄一句。
“白姑娘說笑了,奴家當真只是好奇您與王爺之間的事情,這才多嘴說上幾句。”伶俜站起來,向她賠了個禮。
“我記得伶俜姑娘最擅洞察人心,不知姑娘這次又看出了什麼?”白月初隨意地問道。
聽她這麼說,伶俜也不掩飾,倒不如說她在白月初面前,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奇特之處。
伶俜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神秘起來,“奴家也是不忍見白姑娘左右為難,方才想幫姑娘一把。”
白月初的心稍稍往上一提,面上卻不敢表露出分毫,難道對方真的能看出她心裡的想法。
“伶俜姑娘多慮了。”
“三千世界內,何處是無生。白姑娘若能聽我一句勸,凡事隨心即可,切記一意孤行。”
從相思居回到王府,這一路上白月初的腦海裡不斷重複著那句——三千世界內,何處是無生。
可是直到坐在銀闕閣的裡屋時,她還是沒有想明白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伶俜這是在勸她留下嗎?
白月初忍不住皺起眉頭,心裡忽然亂成一片,若是隨心而為,她此刻會怎麼做呢?
是去是留,對於她來說,原本是個非常簡單的問題,可現在卻成了一道不敢觸碰的難題。
白月初就這樣躲在銀闕閣糾結了幾日,直到尚書府與侯府聯姻的事情傳遍整個京城,納徵儀式也順利完成,她還是沒有考慮清楚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
臨近年關,京城裡越來越熱鬧,不僅人多,能夠供人們消遣的談資更多。
最為轟動的當屬沛國公府的案子,裴家在京城裡早已是臭名昭著,此次他們落難可謂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