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慌亂嫉妒的時候難免會說錯話辦錯事嘛,表姐就不要計較了。”
晏寧兒搖搖她的手,靦腆的笑著:“當初我不是也對錶姐做過許多過分的事情嗎?我就是看到青梧哥哥對你那麼好,心裡又慌又亂,才會忍不住針對表姐。我想青梧哥哥現在的心情,正如當時的我,表姐就不能像當初包容我一樣的包容青梧哥哥嗎?”
“不能,你們兩個又不一樣。”白月初想也沒想地回上一句。
“有什麼不一樣?”晏寧兒狡黠地笑起來。
白月初頓時就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知道對方是在揶揄自己,便嗔怪地撞了撞她的胳膊。
“好了,不逗表姐了。”晏寧兒見好就收,恢復一本正經地說道:“在我看來,青梧哥哥對錶姐已經是情根深種,而表姐對青梧哥哥……”
她頓了半晌也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白月初卻著急了,追問道:“怎麼了?你快說啊。”
“嗯,表姐對青梧哥哥也是在意的,但卻有所保留。你瞧,連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這一點,想必青梧哥哥感觸更深,所以才會因為蕭二少爺的事情那麼生氣吧。”晏寧兒攤開手看著她。
白月初垂下眸子,如果離月冥對她是情根深種,而她對他的只是在意的話,不就表情從一開始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就是不對等的嗎。
寧兒說得對,她在面對離月冥的時候的確有所保留,哪怕是道明心意以後,她還是心存顧慮。
她最在意的始終是她自己,所以才沒有考慮到離月冥的那些感受吧。
晏寧兒沒有在王府停留很久,臨走前又對著白月初勸解了幾句,最後還說,要是表姐覺得難為情,她可以先幫著勸解青梧哥哥。
不過白月初婉拒了她這個提議,既然都要離開這裡了,那就讓他繼續誤會下去吧。
也許時間長了,他便會因為這份誤會,漸漸淡化了對她的感情。
嗯,這樣就很好。
等到夜深人靜時,白月初把郝嬤嬤叫進裡屋,把逃跑計劃告訴了她。
“還有五六日的時間,到時我會想辦法,找個理由把你們支出王府。咱們幾個人一起逃走,目標已經很大了,所以儘量輕裝簡行。行禮不用帶太多,出門在外最重要的是銀子,其他的能不帶就不帶。”白月初絮絮叨叨地叮囑一番。
郝嬤嬤點頭記下,遲疑地問道:“此事王爺知曉嗎?還有那幾個丫頭,姑娘打算何時告訴她們?”
白月初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恍悟,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這件事情我只告訴嬤嬤一個人,至於姒玉她們,等到逃出去的時候再告訴她們吧,免得她們到時候緊張害怕,反而會壞事。”
“老奴明白了。”郝嬤嬤再次點點頭,猶豫半晌後,還是忍不住勸道:“姑娘,不管怎麼樣,王爺對您都是真心實意的,便是要走,也要好好和他道個別,好嗎?”
白月初暗暗握緊雙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會考慮的,嬤嬤快回去休息吧。”
這一晚,她又做了一個相同的夢。
還是在大雪紛飛的天氣裡,她親眼看著離月冥站在斷頭臺上被人射殺。然後就在她終於逃出京城的時候,晏寧兒卻突然出現了,並告訴她離月冥快要死了。
這個夢她做過許多次,每次都斷在同一個地方。
之前她會把這個夢當成是一個警告,可現在她忽然覺得這不僅僅是一個警告,還是潛藏在她心底的那些不安在作祟。
外面旭日臨窗,姒玉估摸著時辰走進來的時候,便瞧見姑娘衣衫單薄地坐在床上,目光發直兩眼無神,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姑娘可是又做噩夢了?”多日培養出來的默契,讓姒玉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癥結所在。
白月初嗯了一聲,沒有繼續解釋。
姒玉也不再多問,上前幾步邊伺候她穿衣,邊說道:“將軍府的蕭大姑娘來了,現下正在前院花廳候著呢,姑娘見不見?”
因為蕭焱在王府門前鬧得那一場,姒玉害怕姑娘心裡還有不痛快,所以說話的時候也十分顧忌。
這個時候過來,應該是為了宋亭松的事情吧。
“請蕭姑娘過來吧。”白月初說道。
姒玉手上的動作稍頓,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以前姑娘一直都是在花廳接待蕭大姑娘的,怎麼今日還把人請進銀闕閣了。
她想不明白,但也不敢多問,等伺候完姑娘,便去前院請人了。
白月初洗漱完畢以後,便坐在花廳裡等著客人。
蕭瀲進來的時候,蕭桐果然就在她身後。
“蕭姑娘清早過來,用過早膳了嗎?正好這些都是剛做出來的,還熱乎著,快坐下陪我一起吃吧。”白月初邀請對方入座。
蕭瀲略微停頓了一下,倒也沒有推辭,道了聲謝,便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