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冬,你再去查查那位宋公子。我聽莫姑娘說,宋公子是她們從河邊撿回去的,應該就是她們家附近的河邊。”白月初快聲快語地吩咐道。
“奴婢知道了。”拂冬向她福了個身。
白月初對她笑了笑,“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能為姑娘辦事,奴婢心裡歡喜,一點也不苦。”拂冬也回以一笑,表明自己的忠心,說完便退下了。
白月初又在花廳裡坐了半晌,直至聽到外面有動靜,知道是離月冥已經洗完澡,她才起身出去。
回到裡屋,那廝已經自己寬衣坐到床上去了。
白月初緩步走近,對方突然問了一句:“出去做什麼了?”
“和拂冬她們聊了會天兒。”白月初臉不紅心不跳地回道。
此時她已靠近床邊,看到離月冥正盯著床上那幾只琉璃棺檢視。
白月初嚇了一跳,她明明都把東西放到腳步的櫃子裡了,還特意吩咐過其他人不準動,這廝怎麼自己先上手了。
上次被困在夢裡還沒有困夠嗎?
“王爺,這些東西不吉利,別看了。”白月初伸手越過他,想要把琉璃棺收起來。
離月冥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上次在夢裡,你答應過她們什麼?”男人開口問道。
白月初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怕他感覺到,便趕緊抽了回來。
“這些徘徊在人世間不肯離去的鬼魂,大多都是因為生前的一縷執念。我答應過會替她們完成心願,她們這才肯放了王爺。”她用著輕鬆地語調回道。
離月冥轉頭看著她,懷疑,審視,沉思,最後說道:“既然有人費盡心思用她們來害本王,定然不會這麼輕易就罷手。她們肯定也是被那個人拿捏住了命脈,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就鬆口,你到底和她們交換了什麼?”
還是這麼敏銳。
白月初搖搖頭,脫了鞋爬上床,邊收拾琉璃棺邊解釋道:“她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重新活過來,卻不知那個人騙了她們。而且她們的魂魄被鎮壓在道觀裡,早就變得十分衰弱,一旦離開琉璃棺就會魂飛魄散。我替她們加固了魂魄,並答應她們會幫她們重新入輪迴,她們才肯鬆口。”
“當真如此?”離月冥還是有點懷疑。
白月初把包袱重新放回櫃子裡,聳聳肩膀:“不然呢?她們與我們無冤無仇的,不至於非得害死我們。如今我能幫她們解決麻煩,她們自然也沒什麼可挑剔的。”
離月冥聽她說的輕鬆,終於是信了幾分,卻還是不放心地交代道:“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你若遇到難處定要告訴我,絕不可孤身犯險,明白嗎?”
白月初莞爾一笑,“明白了,王爺那邊的事情都忙完嗎?”
離月冥不再說話了,想要扳倒一個沛國公府並非易事,饒是陛下親自下令,也需要一個正當的罪名,拿出十足的證據,讓他們沒有再翻身的機會。
很快,兩個人就相顧無言地睡下了。
這一晚,白月初又做夢了。
夢裡她站在一處陡峭的懸崖下面,旁邊躺著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
她壯著膽子伸長脖子去看,毫無意外地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是蕭桐!
她身上的衣衫被峭壁上凸出的山石與樹枝劃得四分五裂,早就是衣不蔽體,密密麻麻地傷口上佈滿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