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便留了個心眼兒,回頭找那小廝一問才知,今日莊先生根本不曾去為老夫人請脈,而且老夫人所喝的湯藥,還是按照幾日前的方子熬製的。”
空山頓了頓,看到王爺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
他繼續說道:“於是屬下便悄悄潛入莊先生的內室,對他提醒指點了幾句,那廝便把實情倒出來了。原來是……”
話到此處他猛然頓住,猶豫著該不該再說下去,王爺對老夫人是非常敬愛的,可要是知道老夫人連自己兒子都擺佈,不知王爺心中會作何感想。
離月冥諷刺地勾起唇角,替他補充道:“母親的身子還和往常一樣,病情根本沒有加重,他們聯手把這個訊息散出去,不過是想把本王騙過去罷了。”
看來他在扶風院裡的時候就沒有猜錯,母親怕是已經知道了晏家的態度,這才要從他和晏二姑娘身上下手。
空山沒想到王爺竟會自己所出口,驚訝不已地看著他。
“去雅和樓,莫讓母親的人瞧見了。”
雅和樓,名叫“白露”的院子裡,白月初與蕭瀲隔著圓桌相對而坐,誰也沒有言語,只默默吃菜。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白月初覺得氣氛實在尷尬,便問姒玉會不會彈琴,她看到屋子裡有一架箏。
姒玉手足無措地搖搖頭。
還想著能有個音樂活躍一下氣氛呢。
白月初剛想嘆氣,蕭瀲突然開了口,“我會彈,不知白姑娘想聽什麼?”
白月初驚喜地看著她,輕輕一笑,“隨便,我不挑。”
蕭瀲莞爾,起身走過去坐下,先試著波動了兩下箏弦,隨後看向白月初說道:“那我就隨便彈一曲吧。”
白月初放下筷子站向她,十分捧場地點頭笑笑。
蕭瀲回以一笑,開始撥動箏弦。
以蕭瀲平日裡那爽快的性子,白月初以為她會彈一曲像十面埋伏一般激烈且震撼人心的曲子,沒想到從她手裡流出來的曲子竟是溫柔寫意的,纏綿悱惻中還透著一股輕快之感。
曲子不算長,她一盞茶還未喝完,對方便收聲了。
蕭瀲見白月初聽得入神,眼裡不禁劃過一絲激動的神色,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白月初和姒玉都回過神來。
姒玉走過去把門開啟,看到來人竟是王爺,心裡不禁為姑娘感到高興。
蕭瀲坐的稍微遠,看不到門外的人,可白月初卻看得清清楚楚,心裡頓時湧出一股暖意來。
她想著對方今天肯定不會過來了,沒想到他竟還是來了,老夫人那邊沒有為難他嗎?
離月冥幾步走到她身邊。
白月初這才反應過來,忙起身向他行禮。
離月冥及時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態度自然地拉著她坐下來。
這時蕭瀲也從裡面走出來,對著離月冥行禮,低頭瞧見他們竟有這樣親密的舉動,眼裡迅速劃過一絲黯然。
離月冥其實早就過來了,只不過一直站在外面把曲子聽完,這才敲了門進來。
他早知蕭瀲對初兒的心思不一般,現下又見她們相處地這麼融洽,心裡難免吃味兒。
三個各懷心思的人同坐一席,氣氛比之前更加尷尬了。
蕭瀲也是個有眼色的,坐下來沒多久,便找了個理由告辭了。
礙眼的人一走,離月冥身上的氣息放佛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姒玉送完蕭瀲,也十分知趣的沒有進去。在廊下找了個避風的角落,坐在那裡等著。
白月初遲遲不見姒玉回來,便知那丫頭又開始自作聰明瞭。
明明出府的時候,她和離月冥還能正常的交流,可這轉眼間,她忽然就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