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想著或許是母親過來了,也忙坐直身子,晃晃腦袋讓自己看起來清醒一些。
他這邊剛恢復了精神,簾子就被人挑了開來。
詹嬤嬤走進來,看到二人都在,便說道:“老夫人今日身子不適,已經歇下,王爺與姑娘且回去吧。”
“母親身子如何了?”離月冥起身追問。
詹嬤嬤看著他,沉著臉說道:“王爺最清楚老夫人的身子,何須多問。”
離月冥皺起眉頭,“鄭先生呢?讓他過來見本王,本王親自問他。”
“鄭先生已不在王府,王爺還是請回吧。”詹嬤嬤的語氣裡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白月初卻抖了抖肩膀,退後一步,尷尬地說道:“王爺還是喚我姑娘吧。”
離月冥的表情頓了頓,卻沒有像之前那般沉下臉,而是問道:“另一則訊息呢?”
提到這個,白月初就是滿臉的擔憂,“郝嬤嬤他們被關進柴房裡,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姒玉和空山倒還好,他們年輕能扛得住,可嬤嬤年歲大,前些日子又傷了身子,我怕再熬下去嬤嬤受不住的。”
“母親那邊氣還未消,定然不肯放人。”離月冥看到女子眉頭緊皺,繼續說道:“我會繼續去求見母親,也會叮囑人好生照顧嬤嬤。”
白月初思索著說道:“其實大家都是為了我才會如此,老夫人的心結也在我這裡,不如先讓我去勸說老夫人。只要老人家安心了,肯定也不會再為難大家。”
離月冥按住她的肩頭,柔聲說道:“母親的心結不在於你,而是離家,你本也是無辜之人,怎能再讓你委曲求全。此事便交給我吧,你也受了傷,好生養著。”
說著,又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
白月初知道離月冥動情時是何種模樣,也曉得作為情人他既體貼又有擔當,可那份感情終究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曾經的他因為感動而對“白月初”心生憐惜,漸漸情深,甘願衝破一切阻礙娶她為妻。而最後,他卻親手放棄了她,成為擊垮“白月初”的最後一把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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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一切重來,她不曾愛過這個男人,也不想因為一個身份而去重複別人的悲劇。
白月初深吸一口氣,後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臉上露出清淺的笑容,“既然是王爺的家事,我也不便參與,一切就有勞王爺了。”
離月冥深深望著她,他正試著往前進一步,可她總是不開竅,非要與他劃定界限。
“你好生歇著,我去瞧瞧母親。”
男人丟下這句話,便抬腳離開了。
白月初舒口氣,倒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她十六時情竇初開,到了二十五歲卻還是沒有戀愛經驗。因為這張臉,她拒絕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滿腹的罪惡感。
有時候真的覺得,離月冥就是上天派來剋制她的妖孽,她不敢把他看得太過清楚,可又事事被他掣肘,真是悲哀!
“正是因為兒子明白母親的苦心,才更要阻止。”離月冥向她拜道:“也請母親考慮考慮兒子的感受,那件事情若成,兒子就再無臉面活在這個世上了。”
“你……”老夫人怒目切齒地指著他,顫抖著胳膊罵道:“逆子,逆子啊,你揹負的可是整個離家的命運,一張臉皮又算得了什麼,就算不為自己,為了你的子子孫孫,你都得給我好好活著。”
“我的子子孫孫?”離月冥冷笑一聲,“母親不覺得這話可笑嗎?過去那三百年來,離家不都是一脈單傳嗎,以前能如此為何以後不能?只要不斷了離家香火,能活多少年又有什麼關係。兒子只想問心無愧地度過此生,母親為何非要這麼逼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