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鬆了口氣:“那就太好了!多謝多謝!”
“傻丫頭,跟我說什麼謝字?”胡飛朝四周看了看,“小虎不在?要我說,你門三個大人不要緊,小虎年紀小,只怕受不得莊上的苦,不如一併交給我照顧如何?他與我一向合得來的。”
春瑛笑道:“已經通知姐姐姐夫和二叔二嬸了,姐姐一家出了城,明兒才能回來,小虎就交給二叔好了。”
“路二叔麼?”胡飛想了想,“前兒跟二叔吃酒,他才說起,二嬸有了身子,這些天正不大爽快呢。只怕他家沒空照管小虎。”
“咦?!”春瑛猛地站起,連路媽媽也衝進門來了:“有身子了?!什麼時候的事兒?二叔怎的也不說一聲兒?!”
胡飛笑道:“二叔說,只是婆子們說的,還沒看過大夫,因此不敢告訴別人。但我看他神色,多半是準了。”
路媽媽激動地一拍大腿:“總算有了!二叔這把年紀,真不容易……”頓了頓,有些洩泣:“那小虎還是別去他家的好,他兩口子也沒個幫手,光是照顧孕婦,還顧不過來呢。”
胡飛忙道:“交給我就是了!”略一停頓,“就先到我那裡住幾日,等陸大哥夫妻回來,我再交給他們?不過陸大嫂本就忙不過來了……”
院門吱呀一聲開了,路有貴走了進來,見了胡飛,先是一愣,繼而神色有些複雜:“胡小哥來了呀?”
胡飛忙迎上去問好:“路叔可好?我都聽說了,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路叔千萬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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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路有貴自嘲地笑笑,“我還有什麼可客氣的地方?早就承過你的情了。”他收了嘲意,正色對胡飛作了個揖:“今兒多虧胡小哥了,不然……我家春兒說不定就丟了性命。”
“爹?”春瑛不解地看著他,又看看胡飛,“怎麼回事?”
胡飛只是笑而不語。春瑛見狀,也不問他,轉回去問父親:“爹,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路有貴笑了笑:“方才你王家叔叔跟我說的,今兒你和十兒兩個在裡頭受刑,訊息傳出來時,他們一家子都急死了,幸好胡小哥上門去穩住了場面,還出了主意,並且親自隨他們家的人進府,闖到侯爺書房裡求情,才把侯爺請進了二門,救了你二人的小命。你說,可不是多虧了他麼?”
春瑛聽得雙眼圓瞪,飛快地轉向胡飛:“這怎麼可能?!小飛哥,你就這樣進府去了?!還有,你居然闖進了外書房?!那時可是有外客在呢,侯爺沒對你怎麼樣吧?!”
胡飛微笑道:“他能怎麼樣?我又不是他家的下人,頂多就是被罵幾句,趕將出來,又不會吃虧。最要緊的事你們平安無事。”
春瑛鼻子一酸:“原來是你救了我們……”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你是怎麼說服侯爺的?他向來是不管這些內務的,何況只是打丫頭的……小事?!若是擔心老太太知道後會生氣,頂多派個人來說一聲就行了,他居然今自來攔!別跟我提王家,王家若真有這麼大的能耐,也就不會被太太打壓到先前那個地步了,必定是你做了什麼!”
胡飛眼神一閃,笑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知道我得了先前尊府裡大少爺的推薦,在南洋船隊裡混了幾年,如今回到京裡來,雖然不幹這個了,卻也認得幾個人。我是跟人家吃酒聊天時,無意中聽說侯爺的一件要緊事,若是他不知曉,日後說不定要出禍事的。我本來也沒放在心上,今兒恰好用上了,我又在加油添醋地編了些話,再把侯爺夫人大張旗鼓要打死人的事兒說了,將它唬了一大跳,客人也顧不得了,立時就趕回後院去。其實我當時心裡也沒底,不過想著,無論如何都要試著將你救出來才是。幸好李侯爺信了,不然,我也沒法子。”
“這就有夠冒險的了!”春瑛想起胡飛曾經提過,他現在是在京裡爭取一個機會,似乎跟皇帝有些關係的,說不定就是要幫皇帝經營南洋船隊,侯爺也有傳對,那件事該不會跟這個有關係吧?她惴惴不安地問:“你說的侯爺的那件要緊事……能隨便透露嗎?不會給你自己惹麻煩吧?我已經倒了黴了,你可千萬不要被我連累……”
胡飛笑了:“哪裡就到哪個地步了?吃酒時探聽到的小道訊息,說了也就說了,即便叫人知道是我說的,又能如何?現如今我小有家業,若爭不到那件差事,救回南邊做田舍翁去,總不會餓死。你怕什麼?”
春瑛心裡卻更添了不安。雖然胡飛句句話都在叫她別擔心,可是那話裡話外洩露出的口風,分明是在說,他洩露那個訊息,是要擔風險的,說不定就會害得他丟了本來十拿九穩的差事,只能落得回鄉下種地的下場,這叫她怎麼安得下心來?
春瑛正要再問細些,路有貴忽然開了口:“春瑛,小虎還不曾回來麼?你二叔和姐姐那邊可得了信?”春瑛忙道:“二叔出了門,要晚些才能出來,姐姐姐夫帶著康哥兒出城去了,要明兒才能回來呢。我這就去找小虎。”走了兩步,又有些遲疑:“爹,小虎還是別跟我們走了吧?他長這麼大,還沒吃過苦呢。他未滿八歲,照規矩是不入冊的,咱們把他送姐姐姐夫那裡住著可好?眼看就要入冬,他在姐姐家也能住得暖和些……二嬸有了身子,二叔那裡沒姐姐家方便。”
路有貴不置可否:“你且去找他回來再說。”春瑛看了胡飛一眼,微微點頭示意,才出門去了。
路有貴回頭看胡飛,不動聲色地偏了偏頭:“進屋說話吧。”胡飛頓了頓,維笑著應了。
兩人進了屋,路有貴入房跟妻子說了幾句話,才走出來,給胡飛倒了杯茶,再次為他救了女兒一事向他道謝。
胡飛正色道:“路叔言重了,您一家人對我的恩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今日春瑛有性命之懮,但凡我能辦到的,我就絕不會袖手!”
路有貴挑挑眉:“恩情?若是平日,這話我聽完便罷,近日卻忍不住想問了。胡小哥,當年的事,我聽兄弟提過,若不是春瑛開口,他也不會救你,但他到底是薦了你給大少爺,又讓你去了南邊。要說恩情,我兄弟和我閨女兒都算得上,可是我又算什麼?我可不曾幫過你的忙,反倒是承你當年結交過的外地客商的情面,賺了不少錢。如今你幾乎每隔兩三日就來我家,我家小子和你親近,連我這個親爹都快要靠邊站了!若說你試圖報恩,怎麼不見你天天上我兄弟家去?難道是有什麼隱情?”
胡飛啞然,他在猶豫,要不要把事情挑明?但看到路有貴臉上嚴肅的神色,他又拿不準主意了:“路叔別誤會,我……我也常去看望路二叔,可它新婚燕爾的……我不好打攪……路嬸又對我極好,小虎乖巧伶俐,而路叔您也是位極有見識的長輩,我常來聽您說話,學會了許多東西呢。雖說我心裡是感恩的,但我其實是打心眼裡覺得與你們一家極親近,相處得又好,才經常來的,您別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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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有貴笑笑:“你別拿這些話哄我。你當我沒聽過好話?正經快把你心裡的打算說出來吧!若仍舊瞞著,將來可別後悔!”
胡飛當即果斷地改了口:“我想娶春瑛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