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什麼話都沒說。”紫藤朝她們做了個鬼臉,又恢復了甜甜的笑,“我不過是個跑腿的小丫頭,知道什麼呀?沒聽到崔姐姐說嗎?太太都賞過了,咱們還是少說兩句吧。”說罷施施然回自己房間去了。
春瑛與十兒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回了房,關上門,後者便問:“你聽出來沒有?紫藤的意思,莫非是說……曼如姐姐也向太太告了密?!”
春瑛咬咬唇:“不能吧?她……不象那麼壞,而且她還替青兒求情呢!”青兒的遺物也是她冒險弄出來,託自己送給青兒家人的。這樣的曼如,怎麼會是害青兒的人呢?
可是……她又想起了當初的自己,曼如不就是因為搶了自己的差事,為了補償就想方設法把自己也弄進來嗎?這回會不會又是為了補償才開口求情和送東西?
十兒則搖頭道:“那也不能說,她就什麼都沒做。誰家丫頭有這個體面,能讓太太提拔自己的父母?晨兒是因為立了功,那曼如又是為什麼呢?她在浣花軒再得三少爺寵,頭上還有梅香、蘭香、胭脂和露兒在呢,太太要賜恩典,幾時輪到她?想來昨兒太太發作人時,不但說出了青兒的事,連哪個婆子丫頭私下跟人嚼舌,她都一清二楚,告密的肯定不止晨兒一個!曼如姐姐若也摻和在裡頭,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她湊近春瑛,小聲道:“你來得遲,因此不知道,當初菊香竹香兩個被趕出去,也跟曼如脫不了干係,就是她陪太太在花園裡散步時,聽到她們私下說話,據說是跟少爺們有關,太太當場就發了脾氣。為著這個事,梅香蘭香一直都對她淡淡的。說起來,太太從前其實不大待見她,如今卻時不時召喚她去說話。我早就起疑心了!”
春瑛看了她一眼,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雖說曼如曾經有害她性命的嫌疑,但一直以來都對她很照顧,教了她不少東西,平時的態度也很親切,對其他小丫頭也不錯。她好不容易才拋下疑慮,相信曼如是個好人,現在紫藤和十兒的話,卻推翻了這個結論。
但春瑛心裡也很清楚,紫藤雖說常常笑臉迎人,但那更多地是為了維持與他人的交情,實際上是什麼想法,誰也不知道,聽說她就算遇到別人的冷臉,甚至是當面吐口水,也會微笑以對。這樣的紫藤,居然會忍不住在話裡露鋒芒,可見對曼如有多厭惡。她一向訊息靈通,會不會直到什麼內幕呢?
春瑛思前想後,都不得要領,再向紫藤問起這事,她卻笑嘻嘻地混了過去,面對曼如時,也表現得很正常。春瑛只得暫時按捺下疑慮,留了根刺在心裡。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慮呢!小廚房的差事沒了,她跟在梅香身邊端茶倒水熬藥鋪床,雖說也清閒了兩日,但心裡總是不踏實,三少爺似乎是有意晾著她,幾次在她面前晃過,任她眨眼眨得眼珠子都快脫窗了,還當看不到,私下拜託梅香去遞話,梅香迴轉,也總是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她不好意思太過折騰病人,只得耐著性子等了幾天,才等到三少爺心情好轉,非常賞臉地肯見她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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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仍舊坐在門外做針線看風,春瑛想到浣花軒裡來了新人,晨兒升了二等,曼如又進屋侍候,時間拖得久了,怕會橫生枝節,就決定儘早把話說清楚。不料她才問了一句:“三少爺,念少爺那裡好些天沒去了,不要緊麼?”三少爺李攸便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砸下一個驚雷來:“那你索性過去侍候他得了。”
春瑛臉色大變,連忙補救:“那個……我不是那意思……我、我……”“我”了半天,她也沒“我”出來,急得滿頭大汗。
“得了!”李攸低頭悶笑,一臉狡黠,“慌什麼?我又不是在趕你走!”他強忍住笑意,故意板起臉:“你這丫頭!我本以為你是個嘴緊的,沒想到看錯了你!我院裡的事,你滿府裡嚷嚷什麼?!”
春瑛吶吶地縮著脖子:“我知錯了……”她再不敢亂說話了,連對姐姐都不敢說,那可是要人命的!
“嗯——”李攸貌似滿意地點點頭,表情卻有些崩不住了,“咳……不過,你倒是壞心辦了好事,念哥給我出了個好主意,現如今本少爺心裡爽快,就饒了你吧!”
春瑛暗暗鬆了口氣,但心情一定,她就醒覺過來,剛才這個小正太是在耍她吧?這這這……太鬱悶了!她堂堂一個穿越者,居然還被個十二歲的小鬼耍得團團轉?!她的表情立刻便扭曲起來。
幸好李攸這時候沒留意到她,只是隨手擺弄著新得的幾個小擺件,漫不經心地道:“昨兒我聽到父親跟母親說,周家的事有了眉目,念哥那裡,也不能太冷淡了,好歹是世交,讓母親多照應些。我就趁機對母親講,事情畢竟還沒定,大張旗鼓的也不好,不如從我院裡的小丫頭中挑一個出來,吃住仍在我這裡,白天過去幫念哥做點雜活,讓他住得舒服些。母親已經允了,我也不想再找別人,你就好好幹吧,將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春瑛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不是說侯爺和太太禁止府裡的人過去嗎?!”
“不過是派一個丫頭過去做活罷了,太太禁的是我。”李攸瞥她一眼,“所以往後我可能沒法子常常見念哥,有什麼信兒,你要小心帶回來。行了,我都交待給梅香了,你去問她吧。”
春瑛忙行禮告退,急急去找了梅香。梅香聽了笑道:“是有這個事。這裡頭還有個名目。三少爺對外頭的說辭是,他看中了竹夢山居那幾間屋子,打算夏天時在那裡消夏,因此要派人去打掃。不過時間還早,只派一個小丫頭去收拾便罷。別人不知道,興許會以為你犯了錯兒,但我們心裡有數,你只管放心就是。對別人也是這個說法。”
原來是這樣,春瑛笑著應了,決定要扮得象一點:“那我要帶上水桶掃帚抹布什麼的,順便就在那裡幹活了!”周念可比三少爺好相處多了,脾氣好,地方清靜,又沒有別的丫頭給臉色看,只要收的銀子不少,她在竹夢山居還要舒服些呢!
梅香聽了幾句嘀咕,便忍不住撲哧一笑,湊近了小聲說:“傻丫頭,你哪裡知道這裡頭的好處?那位周少爺家裡若是能夠平反,他自然也是身份尊貴,他家當年的舊僕人賣的賣,散的散,侯爺自然要為他打算的,你若侍候得好,說不定就連全家一起被送給他了。我記得你爹在大門上當差,是幾十年的老資格,興許還能當上管家呢!”
春瑛心頭大震,她對管家的職位興趣缺缺,卻想到了一個可能:周念一向好說話,將來在他手下贖身,會不會更容易?
春瑛想的入神,梅香便拍了她一記:“怎麼?聽呆了?”春瑛不好意思地笑笑,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梅香姐姐,那天你要我從家裡回來後找你說話,我居然忘了!真對不起……”
梅香笑道:“那件事呀?沒關係,我已經問過別人了。”她頓了頓,又壓低聲音道:“老太太既然發了話,青兒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太太查出了幾個手腳不乾淨的人,已經攆了出去,事情就到此為止。若有人跟你提起這件事,不管是咱們院裡的還是外頭的人,哪怕是至親好友,你都說不知道,不然就直接說青兒是因為偷了一件貴重東西才受罰的,萬萬不可牽扯別人,知道麼?”
春瑛差點沒跳起來:“咦?可是……”
“沒有可是!”梅香壓住她,“說她偷東西,總比下毒好。若是下毒,總要叫人疑心她下了什麼毒,怎麼得到的毒藥,有沒有人在背後指使,諸如此類。事情鬧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也不知道會連累多少人呢!青兒人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何必為了名聲再牽連別人?!”
春瑛咬咬唇,她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感情上有些難受罷了,過了一會兒,還是緩緩地點了頭。
梅香暗暗鬆了口氣,又笑道:“你也別想太多,那害青兒的人自有報應。小多已經被攆了出去,二少爺屋裡,還有好幾個通房都因有同謀嫌疑,被趕出府去了,只有一個老實的織畫,因查出懷有二少爺的骨肉,才留了下來。二少爺院裡的人清了大半,明眼人都能瞧出他脫不了干係!侯爺好生教訓了二少爺一頓,又罰他在祠堂跪了一夜,勒令他專心讀書,不許出門,連花姨娘和二小姐都不許探望。花姨娘親去求老太太開恩,老太太連見都不肯見她!”
春瑛覺得還算解氣:“該!太便宜他們了!”跪一夜,加上禁足,實在是輕得不能再輕的處罰了,真叫人不甘心!
梅香嗔了她一眼,瞄瞄外頭,再望春瑛,忍不住笑了:“在我面前還罷了,到了外頭,可不許說這樣的話!”
“那當然,我又不是笨蛋!”春瑛又挨近她小聲問,“那二少爺算是失寵了吧?以後不會再出來找麻煩了吧?”
“應該會安靜幾個月。”梅香嘆道,“就怕他明春科舉高中後,會再鬧起來,不過老太太和侯爺心裡有數,不會容他太過放肆的,咱們且慢慢看吧。”
春瑛笑著點頭,心裡很不以為然。雖然很多人都說二少爺聰明,可這樣囂張變態的傢伙,能讀好書嗎?聽說春闈就在二月,離現在可只有不到一百天了,現代的高三考生在離高考一百天的時候,誰不是全副精力都放在備考上的?這個二少爺可好,居然一門心思想著害弟弟,不然就是討好老太太,收通房丫頭,或是欺負周念這樣的老實人,他哪裡有讀書的心思?明年肯定要落榜的!到時候看他還怎麼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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