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看了一眼包袱中露出的棕綠色料子,朝琉璃笑了一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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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玉拉住琉璃問:“好姐姐,你跟我說實話,怎麼就這麼巧,聽到我們姐妹私下聊天了?還特地報到老太太面前去!”
琉璃忙道:“你別多心,原是那天太太屋裡的丁香跟珍珠她們閒話,說起三少爺悄悄向她討了治傷的藥,又不讓她聲張。她原以為是三少爺打了哪個丫頭,又心疼捨不得,才特地去討藥的,可蘭香那邊卻說近日無人受罰,這才成了懸案。加上後來又有那個傳聞……”她瞥了春瑛一眼,掩嘴笑道:“老太太跟太太也是想求個明白心安罷了。”
春瑛氣悶不已。
琉璃最後又提醒道:“今兒這事,老太太不想聲張,已經下了禁口令,正好花姨娘今兒病了沒來,你們也別到處嚷嚷,得的賞,只說是老太太遇見春兒來看你,一時心情好給的。不然,二少爺知道了,就該找你們出氣了。”
這樣最好!春瑛立刻點了頭,她巴不得別人不知道呢。不過她實在沒想到,老太太居然對二少爺這麼偏心。
秋玉送妹妹出了院門,想說些什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息一聲:“罷了,你自個兒多加小心吧,我還是那句話,別多管閒事,老實做活,離三少爺遠些。你看你們院裡的丫頭,一個個都烏雞眼似的,你不怕她們吃了你呀?”
一說起這個,春瑛倒是想起來了:“對了,姐,我差點忘了說一件事。剛才來這裡的路上,我遇到青兒姐姐和二少爺屋裡的多姑娘,她們避了人小聲商量著什麼事,多姑娘還給了青兒一個綢布包,我聽到青兒問多姑娘那東西會不會有害,你說她們到底要幹什麼呢?”
秋玉臉色一變:“綢布包?什麼樣子的?”
春瑛形容一番,秋玉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忙扯過妹妹到角落裡,細細問了詳情。末了,她回頭望一眼正堂,臉上神色變幻,最終一咬牙,拉起春瑛的手:“走!咱們上浣花軒去!”
春瑛不太明白秋玉為什麼那麼著急,隱隱察覺到多姑娘給青兒的那個小綢包大概有什麼不妥,想到自己也出來這麼久了,青兒會不會已經做了什麼事?她有些著急,緊緊跟在秋玉身後,兩人迅速趕到了浣花軒。
浣花軒內一片平靜。春瑛跑進小廚房,見十兒和幾個小丫頭圍著茶爐子說笑,就跟往常沒什麼區別,忙拉了她出來,悄聲問:“今天院裡可有什麼事麼?三少爺呢?青兒姐姐在哪裡?”
十兒見秋玉也一臉嚴肅地湊上來,心中有些疑惑,便朝她行了禮,又回答春瑛的話:“你前腳出門,三少爺後腳就到太太屋裡請安去了,還沒回來呢。青兒姐姐在她自個兒的屋裡,我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不等春瑛回答,秋玉便搶先道:“沒事,不過白問問。梅香呢?我要尋她說說話。”
“梅香姐姐的病情似乎又重了些,王媽媽來問過,說是怕過了病氣給三少爺,叫人將她送回家去了。”
“送回家去了?!”秋玉皺了眉,“那如今你們這兒管事的是誰?!”
“是蘭香姐姐……”十兒察覺到一絲不安,用眼色示意春瑛,問她出了什麼事,春瑛偷瞄秋玉一眼,又回了十兒一個眼色,讓她先別問。十兒會意地閉上了嘴。
秋玉想了想,又得知蘭香就在自己房間裡做活,便道:“辛苦了,你去玩吧,什麼時候得了空,到我那兒坐坐,你不是愛吃上回那金魚花樣的小面果子麼?我收著好些呢。”
十兒臉上一喜,樂呵呵地道了謝,便跑回小廚房去了。
春瑛知道那小面果子原是外廚房前些時候想的新花樣,本來是預備過年時的點心,老太太並不是很喜歡,就沒再叫人做過,因此很難得。十兒偶爾吃過一回,就唸念不忘,自己雖曾聽她嘮叨過,卻幾乎忘了這回事,沒想到秋玉還記得。她扭頭去看姐姐,滿眼都是佩服。
秋玉卻沒空理會妹子的眼神,拉了她一把,就往後院走,也不理一路上遇到的丫頭們,衝到蘭香房前,只往青兒房間的方向瞥了一眼,便推門進去:“我有話要跟蘭香說,其她人出去。”
蘭香房間裡坐著四個人,除了蘭香自己,還有晨兒、容兒和小凌,都在做針線活。聽了秋玉的話,晨兒本想要發作,礙著秋玉是老太太屋裡的丫頭,才勉強笑道:“姐姐今兒怎麼有空來?有什麼話是我們聽不得的?”又盯了春瑛一眼,冷笑道:“莫不是為了那些流言?秋玉姐姐,那你可就錯怪我們了,那種事我們避都避不及呢,誰知道是什麼人在搗鬼?”
春瑛只覺得好笑,晨兒這話難道是懷疑她在故意散佈謠言?看來她最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小廚房和竹夢山居上,倒疏忽了身邊的事,居然到今天才知道那所謂的流言,也沒留意浣花軒裡其他丫頭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不過,她雖說遲鈍了點,這幾位也未免太可笑了吧?連誰在搗鬼都弄不清楚嗎?
秋玉沉下臉,也不理會晨兒,只是盯著蘭香看:“我有事要跟你說,你叫她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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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香畢竟是經過事的大丫環,見此情形,也嚴肅起來,示意晨兒等人:“你們先出去吧,晨兒去漿洗房問問,前兒送去的那件茶褐地雲紋金緞直裰可洗好了,要預備三少爺後天出門時穿。”
晨兒滿心不願,嘀咕著:“瞧她們那輕狂樣兒!什麼東西!老太太的丫頭就了不起嗎?!”不過她也不敢說得太大聲,免得被秋玉聽見要吃掛落,走出幾步,回頭見容兒與小凌兩人正偷瞄自己,交頭接耳的也不知道編排些什麼呢,便沒好氣地瞪她們一眼:“看什麼?!沒聽見蘭香姐姐說了嗎?三少爺的直裰後天出門時要穿,叫人去漿洗房催呢,還不快去!”說罷便蹬蹬蹬走了。
容兒膛目結舌,臉一下漲紅了:“她這是什麼話!蘭香姐姐叫她做的事,她憑什麼支使我們?!”
小凌害怕地看了看晨兒的背影,小聲勸道:“算了吧,別跟她生氣。如今她在蘭香姐姐面前甚有體面,說不定以後還會升上二等。我們何苦跟她作對?”
“做她的春秋大夢吧!”容兒狠道,“要升也輪不到她!我還比她早來一年呢!她算什麼東西?針線活好?還是會服侍?別笑掉人家大牙了!就是比長相,不算胭脂,也還有個曼如呢!”
小凌猛扯她的袖子,她只得忍下氣不再說了,但對於秋玉忽然來找蘭香,還擺明要密談這件事,她又起了興趣:“小凌,你說……秋玉姐姐來,是為了什麼事呀?難不成真是為了那個流言?”
小凌搖頭道:“這怎麼可能?那天我雖沒看見春兒跟三少爺出去,可回來時我們卻是親眼見的,她不過就是拿個食盒,事後還回小廚房洗碗呢。這事兒明擺著就是那祝婆子胡說,誰不知道她侄女兒是二少爺跟前的人哪?上頭幾位姐姐都心裡亮堂著呢,不然也不會嚴令我們不許胡說。”
容兒撇撇嘴:“可我就是看不慣,你說春兒也沒什麼出挑的,到底跟三少爺做什麼勾當呢?那祝婆子固然是胡說,可三少爺定是有事要春兒去做的,為什麼他不使喚別人,卻偏偏使喚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