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鬱靜靜聽，等朱女士說完了。她看著遠處，心裡沒有什麼對未來的害怕，反而很平和。
“媽，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程澤他不會的。如果他是他父親那樣的人，他就不會進監獄了。我知道他因為什麼才監獄的，而且他絕對不會對我動手，這點你可以放心。至於精神病，這種基因上的問題，不是他的錯呀。”
晚風送來她堅定的聲音，“倘若他真的發病了，我會陪他好好治療的。這些外在因素都不配成為阻礙我們在一起的絆腳石。”
這番話讓朱女士愣住，她本怕女兒年輕不懂事，所以才說出這些道理，卻沒想到小鬱會說這樣一番話。
罷了，當初她和老俞這個活不長久的結婚，也是一腔孤勇，如今她女兒有這樣的決心，她何必再阻撓呢？
畢竟他們要走在一起，已經克服了不少困難，更何況程澤坐過牢，小鬱未來如果嫁給他，肯定會承受很多閒話。她不能也成為插入女兒心尖的一把刀了。
買完菜回去，一進門程澤就有些焦急地迎了上來，欲言又止，最後默默把菜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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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鬱眨眨眼，露了一個笑。程澤心裡的緊張一下子散去，也忍不住彎了彎唇。
朱女士看著兩人的互動，人到中年忽然感受到了單身狗的悲哀……
網上是這樣稱呼單身人士的吧？她是不是也該找個老伴了？
想著想著，朱女士最後搖搖頭，算了，老俞那麼小心眼，要是知道了，估計要氣活。
這頓飯是程澤做的，他有意討好朱女士，做得很用心。
朱女士也很買單，兩個人相談甚歡。
第二天過年，程澤起得很早，幫著朱女士貼對聯，掃掃灰塵，還洗了不少晚上要用的菜。
朱女士一邊感嘆他的勤勞，一邊唾棄自己女兒的懶惰，拎著掃帚就要去叫俞鬱。
程澤攔住她，“朱姨，我幫您吧。小鬱……就讓她再睡會兒。”
事到如今，朱女士已經隱隱約約覺得日後她不會再是世界上最寵俞鬱的人了。
不過……她可以做寵愛俞鬱又敢揍俞鬱的第一人。
幸而俞鬱不知道她媽媽的心理活動，否則估計哭笑不得。
俞鬱出來的時候，還打著軟軟的哈欠。
朱女士剛想日常數落，程澤已經先一步搶過她手裡的掃帚，“朱姨，我去掃一下書房。”
隨即，他全方位展示了對於俞鬱的嬌縱。
不光掃地，家裡擦窗戶，拖地，甚至連燒個熱水，他都要搶著做。
這樣，也就沒有給朱女士使喚她女兒的機會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俞鬱得了便宜還賣乖，咕咕噥噥，“一天沒有做事，還有些不習慣呢。”
朱女士說：“那晚上的碗……”
程澤搶先道：“朱姨，我來吧。”
俞鬱星星眼。
外婆笑哈哈地往火鍋裡放菜。
火鍋是程澤從超市買的三宮格，有適合老年人養生的菌菇湯底，還有投其所好，給朱女士做的番茄鍋底，以及俞鬱最喜歡的辣鍋。
四個人熱熱鬧鬧地吃完飯，看著春節聯歡晚會，到了十一點左右，朱女士按照慣例，去廚房熬糟水湯圓。
她端了一大碗給程澤，然後強硬讓他吃完，“吃乾淨了，明年一年就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嘍。”
程澤眼尾微紅，真的都吃完了。
再晚點，兩個大人熬不住了，都回房睡覺了。俞鬱從沙發一頭蹭到另一頭，真誠發問：“你……不撐嗎？”
“有一點。”程澤壓低聲音，像是大提琴一樣醇厚，接著發自真心一笑，“但是不能拂了朱姨好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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