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在害怕。
具體害怕什麼,她又說不上來。
就是他這樣子惹人生氣,估計是怕他想不開,這年頭,抑鬱症的人特別多。
不知道症狀裡有沒有一條,半夜三更像個鬼一樣站在別人床邊。
她從床上坐起來,掄起枕頭就砸他,“說話,你有病啊?”
“你是不是想走?”
男人問她,淡漠的神情中又有種狀若瘋狂的不淡漠。
一雙眼睛在黑暗中亮得讓人心驚。
時笙:“……”
啥?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時笙徹底愣住了,她現在十分確定,季予南不正常。
而且是非常不正常。
“你……”她本來想問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但又怕哪個字沒對,刺激了他,於是放柔了聲音,“你怎麼了?”
季予南並沒有聽出來她語氣的變化,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趁著還有理智,放時笙走。
不要讓這還殘存的一點感情和不捨變成以後對他只有憎惡。
“我放你走。”
說這話時,他是盯著她的眼睛說的。
時笙的背脊上驀然竄起寒意。
她抿著唇,沉默。
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季予南得罪了人,還是比他有權勢的人,對方要弄死他。
所以才一改之前的霸道,放她離開。
如果沒有什麼特殊原因,現在離天亮只有兩三個小時了,沒必要非要挑在現在說。
時笙問:“什麼時候?”
“現在。”
季予南掀開被子,黑暗中,時笙看不到他通紅的眼眸,只覺得那雙眼睛不平時亮,亮的灼人,亮的讓人心生恐懼。
時笙被他從床上拉起來,連鞋子都沒顧得上讓她穿,“現在走,立刻,馬上。”
她夠著腳去穿鞋,人卻已經被季予南給強行拉出房間了。
整個過程連留給她選擇的時間都沒有,男人攥著她手腕的力氣猶如千金大,和被強行帶回來一樣,時笙完全沒辦法掙脫。
早知道會遇上季予南這個變態,當初就應該去學跆拳道、空手道、散打、泰拳……
揍死這個陰陽怪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