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睜隻眼閉隻眼讓她住進去了,就說明他不在乎時笙佔的那個房間是不是慕清歡的,也不在乎她碰不碰裡面的東西。
慕清歡還是個活生生的人,只要他想,可以有一千件一萬件她碰過的東西。
他生氣的是……
時笙那句——喜歡你。
明知是假的,他還是為那句話失了神。
甚至差點被她糊弄過去了。
吃醋?
什麼鬼話。
時笙做了他幾年的秘書,在公事上,一向沉穩內斂,雷厲風行,在公事上幹練的人,私底下也不會幼稚到哪裡去。
就算吃醋,也絕對不會用這種小孩子的發洩方式。
所以,他在明知道她說的是假話的時候,還失了神,甚至忘了問她進他書房的真正目的。
季予南出去後,時笙對著鏡子看了看肩膀上被浴袍磨出的紅痕,不嚴重,也沒有破皮,只是有點火辣辣的疼。
樓下傳來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時笙撩開窗簾,正好看到季予南的車出去。
紅色的尾燈在轉角處一閃,完全隱入了黑暗!
別墅裡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時笙垂眸,眼神空洞的看著花園裡一株花樹。以前租房也是自己一個人住,那時候每天忙著兼職,賺錢籌藥費、生活費、房租,恨不得一天有48小時,根本沒時間覺得孤獨,但是現在,住在這裡的每一天都讓她覺得孤獨、無助,前路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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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十指相扣,身子前傾,手肘支在窗邊。
今晚的夜色很好,月亮很圓,還有星星,雲層很薄,邊緣被月亮的光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她拿出手機給慕清歡打電話,那邊沒接,直接掛了。
時笙想了想,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過去,“十天後我去機場接你,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離開季總。”
離開季予南。
這個想法在醫院的時候就有了,一直在心裡徘徊,直到今天才下定決心。
季予南在手術室門口的烏龍她後來聽護士說了,當時護士正給她換藥,見護工在照顧她,就問起了季予南,一臉羨慕的感慨:你丈夫對你真好,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有氣魄的男人,特別是他說你是他妻子的時候。
當時時笙就愣住了,條件反射的問了句‘什麼’。
直到護士放慢語速又重新說了一遍,她才確定自己沒有幻聽。
她是不喜歡慕清歡,覺得她作、假清高、矯情,但她沒權利干涉季予南喜歡她。
當初事情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她完全失了分寸,她焦躁、不安,但以她貧瘠的經驗卻不知道遇到這種事該怎麼辦,就像一頭鑽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除了黑,沒有半點光明。
她甚至後悔自己當初沒考個警校,沒多看點福爾摩斯和柯南的書。
當時,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是跟在季予南身邊,從季家著手調查。
但現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她像是從漆黑的小巷中突然踩進了光明中——
而思想也豁然開朗,想明白了很多之前想不透的事,如果這一切都只是個烏龍、是個誤會,季予南那枚小印並不是媽媽說的水晶藍,所有的事也只是她自以為是的以為,如果季予南和慕清歡再因為她的介入產生了嫌隙,那她會後悔死的。
季予南對自己其實並不壞,之前沒逼他結婚時,他甚至不止一次幫她。即便是之後,他對她百般不屑,但並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過她。
就像這樣她出車禍住院,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他沒有,他雖然沒有在醫院陪護,卻找了護工、交了醫藥費,還找人給她輸血。
雖然裡面的人不是她,但時笙至少知道,如果她真要死了,急需救命,他不會不聞不問。
這一點,比很多男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