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手裡拿著那方晶瑩透亮的小印,而目光卻森冷的緊盯著她身上的天藍色浴袍,咬著牙,“誰讓你穿的?”
那一字一句,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像一把鋒利的刀刃,隨時都要將她戳個對穿。
“你也沒掛個不能穿的牌子,我怎麼知道能不能穿。”
她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走到梳妝檯,拿了保溼乳開始塗臉,“穿個浴袍而已,不至於這麼小氣吧,你放在那裡,不就是給客人準備的嗎?”
男人掐了煙,大步朝她跨了過來。
‘砰’的一聲。
時笙手裡的保溼水被打落在地,“客人的房間?誰告訴你這是客人的房間?”
“……”
房間是她選的,第一次的時候,他擰著她的行李毫不客氣的將她趕了出去,她當時還以為他是單純的討厭她,所以覺得她不配住二樓。
瞧他現在的模樣,不太像啊。
不是客房?
瞧他對一件浴巾都這麼緊張,那就是某人專屬了。
“慕清歡的?”
房間裡很靜,甚至能清晰的聽到兩人加重的呼吸聲。
季予南身材欣長,站在時笙面前,完全將她攏入了他投下的陰影中。
黑色的短髮,五官利落深邃,一身黑色的西裝將男人本來就冷的氣場襯得越發陰沉。
“脫了。”
時笙的脾氣不好,但面對無關緊要的人,她向來懶得發脾氣。
彎著唇笑了笑:“季總,我這腿傷還沒好呢,您不用這麼猴急吧?”
“猴急,你,”季予南像是被氣笑了,那雙修長的眼睛裡如同蔓著黑色的霧氣,陰鷙,冷漠,他捏著時笙的下巴,強硬的掰過她的臉去看後面的鏡子,“你覺得,你這全身上下有什麼值得我猴急的?”
扭著頭,時笙有點呼吸不暢。
她跳著退了一步,靠著身後的梳妝檯,冷笑,“既然不猴急,你讓我脫衣服幹嘛?難不成你還有什麼只看不摸的怪癖不成?”
“伶牙俐齒。”
季予南甩開手,粗暴的將浴袍從她身上扒拉下來。
時笙裡面什麼都沒穿。
浴袍的質地粗糲,加上季予南毫無憐香惜玉的粗暴動作,她一側肩頸的肌膚被磨得通紅,皮下層透著殷紅的血珠。
女人輕‘噝’了一聲。
季予南將扒拉下來的浴袍扔進一側的垃圾桶裡,“穿好衣服,我們談一談。”
他一眼都沒看她,轉身出了房間。
時笙準備去找衣服,低頭隨意的一瞟,正好看到浴袍上的ogo。
這個牌子。
啊——
果然是慕清歡慣用的牌子。
……
季予南出了時笙的房間,重重的閉了下眼睛,他剛才,有點情緒過激了。
他生氣,並不完全是因為時笙穿了慕清歡的浴袍,他還沒有那麼矯情,會為了件死物這麼大動干戈,如果真那麼在乎,當時就連房間都不會讓時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