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安的這間辦公室雖然已經很長時間了,但他從來沒有摸黑走過,只能憑著直覺找到沙發的方向,在南喬的對面坐下。
中途踢到個東西,腳拇指都快報廢了。
他疼的齜牙咧嘴,但也不好在女人面前慫,便硬生生的忍住了。
而且他總覺得,南喬現在就像是一隻受驚的鳥兒,已有風吹草動就飛了。
“有沒有什麼想喝的,我最近新學會了調一種酒,味道很烈,要不要試試。”
唯安除了研究與心理學有關的東西之外,唯一的興趣也就是調酒了,各式各樣的酒。但估計是沒這方面的天賦,又不願意依葫蘆畫瓢,循規蹈距的來,所以他每次調的酒,味道都有點——
恩……
難以言說。
“有藥嗎?”
“有,但不能給你。”
那就是沒話可說了,南喬問的時候本來就沒抱多大的希望,唯安一直反對她吃藥,認為這是飲鴆止渴。
但是他不懂。
對一個都要死的人來說,怎麼死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過程中沒有痛苦。
她將臉埋進雙掌中。
“南喬,你不能這樣拒絕溝通,你來這裡,不就是想好好跟我聊聊的嗎?”
他的聲音越發柔和,帶著蠱惑的味道,一點點的誘惑她進入他的世界裡。
“不是。”南喬的聲音沉沉的。
唯安也不惱,如果南喬肯乖乖配合,他也不會這麼多年都沒有進展呢。
“那你來幹嘛?”
“睡覺。”
唯安:“……”
這回答簡單粗暴,竟讓他無言以對。
南喬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就經常來他辦公室睡覺,不回答他任何問題,就單純的來睡覺。
她說,沒有什麼地方比他這裡更安靜,更適合失眠的人安睡了。
唯安抬手枕在腦後,挺直的背脊微微鬆懈,靠進了沙發的椅背,“那你去床上睡,縮在地上像什麼事。”
“好。”
南喬沒在這點小事上跟他爭執。
她起身去了床上,唯安的被子很乾淨,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味道,甚至沒有他身上的味道,有的只是乾淨清爽、陽光的味道,這更容易讓人入眠。
唯安心理學教授,能從一個人的呼吸頻率聽出她有沒有睡著,是淺眠,熟睡,還是半夢半醒。
“為什麼不開燈?”
他關注南喬每一個動作背後的意義,上次的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表現出一種對外界的事毫不關心的麻木。
所以,他需要知道她不開燈的原因,來判斷她的病情是重了還是輕了。
“太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