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橘芳的力氣是推不動南喬的。
但南喬卻被她推著進了電梯。
她伸手替南喬摁了一樓的鍵,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螢幕上的數字開始跳動,終於捂著嘴哭了出來,她不敢發出聲音,身子劇烈的顫抖著。
幾分鐘後,手機響了。
白橘芳看了眼上面的號碼,接起來,“喂。”
電話裡沉默了幾秒,才傳出聲音,簡短、乾脆、利落,一如對方歷來的處事風格,“謝謝。”
“不用謝我,我這麼做只是為了南喬,我如果早知道會影響她的婚姻……”
她沒有再往下說,但對方明白她的意思。
“不管怎樣,謝謝你。”
電話結束通話了。
白橘芳回了病房,看著被白布從頭到腳蓋住的陸恆,眼淚又下來了。
……
南喬木然的出了醫院破敗的住院大樓,上了車,卻一時不知道去哪。
天已經快亮了。
最邊緣的部分已經隴上了一層白光。
她摁亮手機,螢幕上乾乾淨淨的,沒有未接來電、沒有簡訊。
所以,莫北丞還沒有回去。
她開著車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行駛,這個時間路上基本沒有行人,車輛也少,環衛工人在打掃衛生。
南喬也不知道要去哪,就這麼毫無目的地的胡亂開著,等她發現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一片廢墟前。
這裡,是原先藤井小區的地址。
陸焰的出租屋!
已經拆了,鋼筋水泥、雜物門窗扔的到處都是,邊上停了幾輛挖掘機。
南喬解開安全帶下車,早上的空氣裡還有潤潤的水汽,她沒有往裡面走,更沒有發神經的去尋找藤井小區的遺址,她在外圍走了一圈,最後躺在一個做仰臥起坐的健身器械上。
天空是藍色的,沒有大朵大朵的白雲。
她一直盯著看,看的眼睛都疼了。
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來鍛鍊身體,那些談話聲落進了南喬的耳朵了,都是些家裡長家裡短的瑣碎事。
“王太婆家可真是趕上時運了,就這一片,之前說拆後來又說不拆了,拖拖拉拉了四五年,他兒子和女朋友為了房子的事本來都鬧掰了,結果,拆了,賠的還不少。”
“我兒子在拆遷辦上班,據他說,要不是上面施壓,就這片地,再過個幾年都拆不了。要那麼高的賠付,政府哪願意,事情才一直拖著的。”
“那這多出來的錢誰出的?”
“誰知道,說不定哪個集團老總看上這一片了,準備搞大投資,不在乎這點小錢。”
“就這地方,偏的鳥不拉屎的,修墓地還差不多。”
“呸呸呸,大清早的,說什麼晦氣話,修墓地我們豈不是住墓地旁邊了。”
他們又聊到其他話題上了。
南喬睜開眼睛從器械上坐起來。
上面施壓——
她並不想將這個施壓的人聯絡到莫北丞身上。
南喬的手機響了,這個點,除了莫北丞不會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