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明確表態之後,衛姝和姬永一同走出寢宮。見太子神色萎靡,似是打不起精神。
衛姝故意磨蹭,落後幾步,卻不想姬霄忽然頓住身子,回頭笑著看她:“你恐怕還不知道,在你傳出你死了訊息的白天,表叔已經求過父皇的旨意,將你的魂魄許給表叔做妻了。”
衛姝愣住,心裡一陣激盪,這天殺的嬴昊辰,竟然挑這個時候說。
姬永又是一笑,問道:“崖底那具屍體是何人的?”
衛姝連忙回神,恭謹道:“回殿下,臣府中的掌櫃得知臣跌入斷雲崖,立馬派人搜查。得知臣是被家父買兇追殺,又得了他通敵叛國的罪證。怕臣若貿然出現,會引起刺客的注意。遂找了具假屍冒充臣,暗地裡帶著臣回了城中。”
太子點頭,有些惋惜:“若你早些通知表叔便好了,他也不用悲傷過度,連心頭血都吐了出來。”
“他吐血了?”衛姝驚詫,臉色蒼白心裡嚇的慌亂不已。
她眸中生出一股濃濃的擔憂,急忙問道:“殿下,嬴昊辰現在如何了?”
姬永仔細瞧她,見她眸中慌亂不似作偽。
“殿下!”衛姝見他愣住,心裡著急。
又不能拔腿就跑,只好出言喚回他的思緒。
姬永回過神,淺淺一笑道:“本宮宣了太醫去診治,你也去瞧瞧吧。”
“臣先告退。”衛姝著急抬腳就走,卻因腳下受傷,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上。
幸好姬永伸手扶了她一把:“多謝殿下......”
衛姝忽然愣住,目光直直地落在他垂在腰間的荷包上。
不過片刻就收回了目光,訕訕一笑。
“本宮讓人找頂轎子抬你出去。”姬永鬆開手,溫和一笑。
“多謝太子。”衛姝答謝,眸光若有似無的纏繞在他腰間垂掛的荷包上,眉頭微皺。
待太監抬著轎子將她送出宮門,她才一拍手恍然大悟。
她就說那黑漆漆的扳指上的花紋有點熟悉,原來是在這裡見過。
她嘆了口氣,望著漆黑的天空,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她離開後,榮慶帝慵懶地歪在引枕上,目光落在正在給自己捏腳的趙崇德身上。
趙崇德被他瞧的心裡發涼,手下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
見他戰戰兢兢的模樣,榮慶帝收回目光,把玩著兵符,嘆道:“靖遠侯府出了個聰明的!可惜呀,情到深處自然蠢,連嬴昊辰都被饒進去了。”
頓了頓,他眯眼,喃喃自語:“情痴,情痴......呵呵。”抬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問道:“南周那邊如何了?”
趙崇德連忙道:“據說南周皇貴妃深得寵愛,南周太子的勢頭都比不過她。”
榮慶帝點頭,若有所思:“這樣的女子怎就生出了尹書桓那樣頭腦簡單的人?”
軟轎剛出宮門,遠遠地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傳來。
馬蹄聲由遠而近,停在軟轎面前。
只聽小太監恭敬地喚了聲昭陽侯,衛姝心頭一跳,穩了穩心神,剛伸手撩起簾子的一角,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愣了之下,才反應過來,輕輕掙扎,想看看嬴昊辰到底好不好。
剛一動,嬴昊辰就啞著嗓子開口:“別動,讓我抱一抱!”
衛姝莞爾一笑,乖巧地靠在他懷中。
嬴昊辰的懷抱十分舒適,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藥香?
她顧不得其他,掙扎抬起身子,急切問道:“聽說你吐了血,現在沒事兒吧?”
嬴昊辰眼裡攢著笑意:“你沒事我便沒事。”
衛姝仰著頭,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見他面色蒼白,只一日未見便消瘦至此,心裡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