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現在是什麼時間?
“五一”勞動節結束的第一個早晨,所有的人的臉上無一例外地都浮現著一種空虛感。國家法定的三天假期,人們擺脫了共工作就像擺脫了束縛,盡情地放縱,現在理應興奮起來振作起來,卻都偏偏一副萎靡不振的態勢,面容恍惚。
最早明目張揚地將這種恍惚狀態帶進課堂的居然是年輕的藥劑學老師。因為她居然整整遲到了二十分鐘。
這個老師不是信奉“上司來早了補下就有難了”的自私自利的公司型老牌工作者,也不是那種抱著“上司來晚了道個歉就過”的新興趕潮思想教育者,她更介於兩者之間。何立言不知道用何種文字描述她,呈現出近乎一種陰晴不定的晴,卻從不讓人敢出現挑戰對方陰的一面。
她叫何莉莉,是張江的同事,駐同一間辦公室,臨著座。
我們何老師在鈴聲打滿二十分鐘後踏上講臺的第一句話,是比平時更響亮的聲音招呼道:“大家早!”
然後隨著最後一個音節消失,在座的同學們零零亂亂地回覆道“早!”“早上好——”......彷彿趕上一個毫無預備的表演彩排現場。
何莉莉若有所意地朝四周掃視了一便,跟往常一樣看到最後排數個男生後微微點了點頭,最後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只是在收回目光的時候,在前排江語欣的身上停留了一秒,最後眼睛眯成一條線。
江語欣陡然產生一種不自然的感覺。
一週前自己可給這個笑眯眯的女老師捎去不小的麻煩。
“她一定記得你放了她鴿子。”秦雯雯也注意到何莉莉的眼神,她就是特意朝這裡停留一刻。
“不能這麼說吧。”江語欣小聲地對秦雯雯說。
“差不多啦。”
“我也不想的。”
“呵,誰叫你報名了又不去,白白浪費了她兩個名額。”
“好啦,小雯,是我錯啦,我錯啦,是我錯了啦!不是早就跟她道歉了嘛。”江語欣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然後趕緊捏了下秦雯雯的大腿,欲圖驅走這個黏人的丫頭。
“那你後來怎麼跟她說的?”秦雯雯又黏了上來。
“你好煩咧!”
“可我就是奇怪你怎麼明明報名了又不幹了。”
“又問這個。好吧,就是要考試了誰還有時間煩其他的,就不想了唄。”
“考試?早著呢,不想參加當初咋還報名這麼快?”
“姐就是這麼陰晴不定!”江語欣真真有點忍受不了,說完這句話立刻撇過頭露出一副你再說一句話我就掀桌子板跟你同歸於盡的態勢。
秦雯雯微微挑了下她那畫著細細眉線的眉羽,嘴角一揚,把腦袋轉了回去。
“那親愛的...”
又怎麼啦?江語欣的眼睛斜過來。
“假期裡去哪玩啦?”
“沒去哪。”她回答。
“不會吧,三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