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有偏心,想為自己的老婆扯件衣服,孫子買點吃的,可是多少雙眼睛看著他,如果鮑天麟將四錢銀子給了他,他就可以交給妻子,自己使用了,如果四兩銀子全都給他,這麼大一筆賬他倒不敢輕易亂動了,兒子侄子先不說,兩個兄弟見天盯著他。
可是他又不敢說出來,便轉過臉去問身後的兩個兄弟:“有福,有旺,你們兩個覺得田兄弟說的將銀子分開給這個主意怎麼樣啊?”
他的兩個兄弟常有福常有旺每天辛辛苦苦的勞作,手裡見不到一個銅板,當然異口同聲的贊同:“田兄弟說了,就按田兄弟說的辦。”
他又去問兒子侄子們,這些個孩子八巴不得手裡有點零用錢,尤其是那個有人提親的,他私下裡偷偷去看過那姑娘,很中意,很想為她買支銀釵,他第一個回話:“大伯,就按照主人家說的辦,我們是來給人家幹活的,只要人家把銀子給我們,怎麼給都成。”
常有發這才轉過頭對鮑天麟更加謙卑的說:“那就按田兄弟說的。”
鮑天麟回頭看了看若離的院子,雖然看不到人還是微微笑了笑。
“那就耽擱你們一會兒,分銀子了,每人兩錢,自己的銀子自己拿好了,耕完了後還有兩錢啊。”鮑天麟說著招呼站在一邊看的司馬羽:“司馬羽,你來分。”
司馬羽笑嘻嘻的接過銀子,每人分了兩錢。
鮑天麟拍了拍手:“好了啊,你們可以幹活了,只要不被發現你們愛怎麼幹怎麼幹,只有一條几門要記住了……。”
鮑天麟說道那一條買了個關子,常有發手裡攢著兩錢銀子緊張地問:“是什麼?”
鮑天麟輕輕一笑:“幹完活還有飯吃。”
常有發緊張的心情鬆弛下來,對鮑天麟說了聲:“感謝田兄弟”,便轉身招呼自己的兄弟子侄:“田兄弟對我們不錯,大家都幹起來吧。”
十個男子們聽從常有發的派遣,只一會就分成了幾組,常有發和兩個兄弟套上了牛,子侄們拉縴一樣的拉著犁,幾個人趕牛的聲音都很低。
若離站在院子裡,看著門外地裡男子們幹勁十足沒一人偷懶,剛才的那點懶散一會就蕩然無存,還是分錢到戶的好這跟包產到戶一個道理,可以提高積極性。
甄一脈也陪著站在院子裡,今晚的月光很溫柔,將影子拉得很長。
猛不丁從高處傳來比月光更加輕柔的聲音:“金若離,你這主意不錯啊,你是怎麼想到的?”
若離猛然抬頭,鮑天角臉上灑滿月光站在隔壁院子裡,謫仙般的俊逸。
她覺的嗓子有點幹,嘴裡嚅嚅道:“怎麼想到的,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到了。”
鮑天角走近院牆,一雙深潭般的幽幽雙眼柔和的看著:“你看看,他們拿了銀子幹得多賣力。”
若離不敢去看鮑天角的眼睛,她感覺如果看一眼自己就會被吸進去在深潭裡旋轉。
便低著頭小聲說:“銀子到了自己手裡可以自由支配,誰不高興,但如果交到掌櫃的手裡,拿出來可就難了,家裡的開支永遠是個堵不住的大窟窿。”
鮑天角依然看著若離聲音如涓涓溪流:“你倒是什麼都知道、。”
若離更低的低下頭去,就算不抬頭若離也感覺到自己被一點一點的吸進去。
低著頭她及時告誡自己:只是來替別人做事的,不能感情用事、再說你已經擁有了一段感情,那段感情本尊在替你維護,你要做的是要替本尊爭取她想要的定西。
果斷抬起頭:“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只是這短短的一句話的功夫,剛才的告誡全部報廢,就算是她一點感情也不帶,還是被一點一點的吸進了那抹潭水般的眼中,她感覺眩暈,想要跳進潭水裡清涼一下。
鮑天角似乎不知道他已經將若離成功的捲入漩渦,繼續用天籟般的聲音說:“早當家還是有好處的。”
若離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她還從未被男色如此誘惑過,差點咬破了嘴唇才迫使自己不去看那汪深潭,心卻一陣緊似一陣,繼而砰砰直跳。
看來有時候感官比心靈更直接。
鮑天角站在院牆那邊,見若離只管看著腳底下,以為她腳底下有什麼,伸過頭來看,若離覺得一個影子慢慢的壓了下來,越來越近,頭往起一抬:咚,撞頭了。
心跳聲卻遠遠的高過碰頭的聲音,腦子不聽指揮的抬了起來揚起雙眼,慢慢的隔著牆湊了過去。
“哎呀。”一聲輕微的驚呼傳來,一聲驚醒夢中人,若離忽然清醒,那張不薄不厚柔軟潤澤的嘴唇近在咫尺。
她慌忙退後,轉身看去,甄貝兒端著一隻盤子跌坐在門口,似乎不經意崴倒了。
若離沒看鮑天角匆匆進了屋子,甄一脈坐在炕上等她,本來剛才甄一脈一直跟著她,見到鮑天角便進了屋子。
“姑姑,你先睡一會兒,等會雞叫頭遍再起來。”甄一脈看見若離有點慌張,以為她緊張等會的飯,便很乖的往邊上坐了坐:“我可以一直坐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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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離摸了摸甄一脈的頭:“一脈,我們都眯一會兒,有鮑天麟在外面看著,一會他會叫醒我們的。”若離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