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公子身負重擔呢!有擔當是好事,但我還是希望,若有一天,你把這些威脅你和你親人的人揪出來之後,你能放你自己一碼,放下一些東西。你的簫聲告訴我,你太累了。”男子淡淡地說著事實,說著一個誰也沒有和鳳雙傾說過的事實,她太累了。
“你聽得懂我的簫聲?”
“不但聽得懂你的簫聲,還能聽懂你的心。而且我也會吹,大概是我之前便會吧,這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本事。蕭給我,我吹給你聽。”男子臉上露出一抹獻寶的笑意,可愛陽光。
“好。”鳳雙傾毫不猶豫地把蕭遞給他,笑嘻嘻地席地而坐,抱著雙腿,仰頭看著男子。
“若是我吹得好,你要答應我,等那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後,你要放下。”
“好,我答應你,若是當一切都塵埃落定那天,我一定策馬而去,笑傲江湖!”鳳雙傾長出了一口氣,微笑地看著男子。
“一言既出。”男子身出了修長白皙的手掌。
“駟馬難追!”鳳雙傾也伸出了手,二人擊掌為誓。
隨後二人便都笑了起來。再後來,蒼狼山上響起了悠揚輕快的簫聲,與玄的深沉不同,與雙傾的憂傷不同,這簫聲是很奇怪的曲調,輕快美妙,如他的人一般陽光樂觀。
次日,又是一個晴朗的夜,鳳雙傾剛上了蒼狼山,婁金便走了過來。看著婁金日漸消瘦的身形,鳳雙傾也忍不住心疼。
摟緊你迫不及待地開口,“那男子的身份有訊息了。”
婁金顯然剛得到訊息,此時眼中還有一抹欣喜和震驚。
“走吧,進殿說。”鳳雙傾率先走進大殿,這蒼狼山,現在不安全了。或許不是從現在開始,從師父出事的那年,應該就已經不安全了。
“宮主,其實那男子便是……”
鳳雙傾走進內殿,男子在假寐,聽到有人進來,睜開了眼睛,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是鳳雙傾還是覺得他知道是自己進來了。
“你來了。”男子彷彿是與闊別多年的老友寒暄,親切熟稔,露出了親和的微笑。
“公子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的嗎?”鳳雙傾聲音微冷。
“我的傷快好了,不知我的眼睛何時會看見,等我的眼睛復明,我便…。”男子溫溫地說。
“呵,南海神醫的高徒,會連區區一個復明時間都把握不好嗎?”鳳雙傾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那些虛偽的話,她現在半個字也不想聽。
“世襲公爵,樂善好施,潔身自好的東陽首富季家的長公子季舒雲竟然屈尊駕臨寒舍,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鳳雙傾語氣微諷。
“……”
“怎麼,季公子今日是要和我裝傻充愣到底嗎?”鳳雙傾沒想到,眼前這個溫潤出塵不似凡人的男子,竟然也會欺騙自己。
“古二,你聽我解釋。我,我真的……”
“你不是要和我說你到現在還沒恢復記憶吧?
”還是你要和我說你和我借玉簫只是一時興起?然後又一時興起吹了首獨一無二世間只有你季大公子會的曲子?
“然後一時興起突然想起你的家僕一定會在山下尋你?”鳳雙傾句句鋒利,針針見血。
季舒雲無話可說,不得不承認鳳雙傾猜對了,那日他確實是故意以音傳意,告知他家人他還安好。但他,無心騙她。
“我的確在那天失了記憶,只是後來便恢復了。季某多有欺瞞,還望公子見諒!季某不是故意欺騙你,若是公子不提,季某也會尋個機會據實相告的。”
季舒雲表情誠懇真摯,讓鳳雙傾不忍心再說出任何諷刺的話語。
“罷了,你也不是第一個欺我之人,我何必與你如此針鋒相對。你當知道,明日你便能離開了。我不送你了,你走好。後會無期。”
鳳雙傾心中有淡淡的失落,不免聲音中也染上疲憊。
“等等,古二!”季舒雲急著追上鳳雙傾,竟不顧自己目不能視便尋著聲源跑過去,沒想到竟然撞到身旁的檀木桌椅,只聽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檀木桌上的上好瓷紋的茶杯茶壺碎了一地,椅子也隨之翻倒。
聽到屋中一陣聲響,鳳雙傾轉身回到屋中,看到季舒雲如此狼狽的樣子不免失笑。
“看你這衰樣!”看著那麼飄逸如謫仙的人如今扶坐在地上,一隻手狼狽地抓著一直躺倒的椅子腿,一隻手抓著桌腿,鳳雙傾忍不住“撲哧”地笑了出來。
“活該你摔倒,看你還騙我!”鳳雙傾憤憤地說,邊說邊去扶他。
“是是,怪我,都怪我,古二你彆氣,是季某的不是,季某向你賠禮道歉,季某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希望古二給我這個機會。”
他言辭誠懇,此時更是趁機用力地握住鳳雙傾的雙手,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失了眼前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