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將雷誠問的那個問題悶在心底想了不知道多少遍,卻始終沒能得到一個更好的答案。
早上起來的時候菸灰缸裡全是菸頭,我蹲在洗手間裡一遍一遍的漱口,試圖清除掉口腔裡菸草的痕跡。不知是何時學會吸菸的,我都忘記了,孤獨或是迷茫的時候就會藉著菸草來麻痺自己。這是個不好的習慣,卻一直沒能戒掉。
雷誠站在身後,望著我,沒有話。
我漱完口對他:“許瑜在家裡等你,你回去看看她吧。”
他輕輕地哼了聲,“你倒是很會為別人操心。”
我放下杯子和牙刷,想起許瑜,情不自禁地對他:“我是個自私的女人,明知道你都有她了,還留在你身邊……可她是真的很愛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加倍的對她好。”
那樣的愛,恐怕我這一生都給不了他。所以,不希望他因為我,錯失一個如此愛他的女人。
他從身後抱住我,靠在我的肩頭,望著鏡子裡的我,“我若是加倍對她好,那我身邊,便再也沒有你的位置,這樣,你也願意?”
我很笨,回答不了他這個太難的問題,推開他,“我出門了,先去我三姐家裡一趟,再回去看小美。”
“慢走,不送。”他站在門邊,看著我穿了鞋子離開,聲音冷淡得,讓人很輕易地就能感覺出來他的不高興。
下午我將小美從婆婆那裡接了回來之後,連著幾天,他都沒有出現在這屋子裡。
不過,雷影倒是來了。
週四的早上我跟小美還在吃早餐,聽到敲門聲我就去開門,她都沒有多看我一眼,便推開我走進了屋內,然後在家裡四處找尋雷誠的影子。整個家裡都被她翻得亂七八糟的,也沒有發現雷誠時,她才站在我面前,厲聲問我,“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
小美拿著筷子驚恐地看著這個像強盜一樣的女人,我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示意她繼續吃飯,然後拽著雷影的胳膊,將她扔出了門。
“這是最後一次,我容忍你到我家裡來鬧。”如果今天不是有小美在這裡,我不會如此生氣。
她瞪著我,“你敢把雷誠藏起來,就別怕我來鬧。他把許瑜晾在家裡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將她趕走之後,給雷誠打了電話。
我知道,他做這些,無非是想告訴我,不管我是否跟他在一起,都影響不了他跟許瑜之間的關係。
他接了我電話,但沒主動話。
我走到陽臺上,靠著欄杆對他:“雷誠,你不能這樣……”
“想我了嗎?”他打斷我的話,在電話裡笑了起來,故意輕佻地:“要是想我了,晚上我可以過來。”
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的‘想他’,其實是指想跟他上床。
過了這麼些天,他還在生氣,故意這樣的話來挖苦我。
我有些後悔給他打電話了,卻還是堅持著將自己的目的了出來,“你姐來過了,以為我把你藏起來了,把我家裡弄得亂七八糟的。不管你跟許瑜之間想要怎麼樣,你都先把她處理好,別將她晾在家裡好嗎?”
“你希望我怎麼處理她呢?跟她合好,還是將她從家裡趕出去?”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將這個問題拋向了我。
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見我沉默著不話,他似乎有些妥協的意味,正經道:“晚上,我過來。”
主動掛掉電話,收拾好家裡,然後送小美去上學。
一進公司,便被叫到總監辦公室,方總監將策劃案扔到我面前,看都沒看我一眼,冷聲道:“拿回去重做!”
自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對我就這態度了。
我沉默著走出門,格子間裡好幾雙眼睛都落在了我身上,他那麼大聲,別人想不聽到也難。葉穎走到我面前,小聲地抱怨,“那個男人是不是瘋了?靠!”
“沒事。”難得我還能笑得出來,真佩服我自己。
站在走廊上,對著落地窗外的這個城市開始發呆,也許,真的該換一份工作了吧?
“這是怎麼了?”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回頭,發現蘇景良就站在我身後。
我用手指了指我自己,不解地問他,“我怎麼了?”
“看上去不開心,被誰欺負了?”
我急著找個人訴苦,便一股腦地將方總監侵犯我不成故意找我茬的事情了出來。
完了立馬就開始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