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太多。
那些回憶就像是高純度的,曾經他天天沉浸其中不可自撥,如今哪能說戒就戒。
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李夕知道此時說多錯多,只靜靜地任他給自己服務。直到沈巖將她兩隻腿都按摩完畢,想問她有沒有舒服一些,才發現她竟靠躺著床梁睡了過去。
李夕委屈的抱著皺巴巴地試卷,望著卷首的紅筆寫著鮮紅的六十分,這可是她頭一回英文考試及格,心裡本來十分得意的,特意抱著卷子來向他炫耀。
誰曾想,竟被百般打擊,“及格不就行了麼。”
“我都教你快一星期了吧,你就給我考個及格回來?”沈巖對她的抱怨挑了挑眉,姿態倨傲,對於名師出高徒的名言深信不疑,向她下了最後通諜,“下個月統考,平均成績低於九十分的話,就說明你
是天生智障,到時候我會主動跟李市長請辭,就說我有心無力,教不了你。”
李夕聞言頓時也來了脾氣,“哎!你也說了你才教我一個星期,我底子差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從個位數到六十分已經是創造奇蹟了。我最近背單詞都快背成神經病了!我又不是偷懶沒學,什麼事都得講
究循序漸進嘛,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似的。再說了,智商一百九了不起啊,還不是你爸跟你媽基因好才讓你白撿了個便宜,還以為自個特了不起似的。”
沈巖被她的這番歪理邪論氣得半死,還沒反擊,這邊廂李夕的一小嘴繼續炮轟,“我跟你說沈巖,你別整天頤指氣使跟老佛爺似的,你以為全世界就你最牛是吧,行!有本事你一個星期內學會彈吉他,
你要是能在下週六前學會彈《愛的羅曼史》,我一個月後就考個九十分給你看!”
都說一物降一物,若不是遇上沈巖,李夕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人能克得住她。
一個星期後,沈巖揹著吉他按響了她家的門鈴。
《愛的羅曼史》其實難度不大,只要能熟練幾個和絃,加上日以夜繼的練習指法,有天賦的人,一般一個月內就能彈得十分流暢了。
李夕也算得上那種十分勤奮且有天賦的孩子,將將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消化了這個曲子,不過按弦的左手五個手指也是磨出了厚厚的老繭。
她只給了沈巖一個星期,擺明了是要故意刁難他。讓這個自大狂明白不是什麼事都像他想的這麼輕而易舉。
所以當沈巖進到李家客廳,望著黑壓壓一屋子的人時,立馬就拆穿了李夕的陰謀詭計。
除了李天棟和沈孟鈞,還有孟昊東跟一票學校同學。
李夕早早就已經將話放了出去,這週六要在家裡舉行沈巖的個人音樂會。
音樂會顧名思義就是為了讓沈巖出醜而編造的噱頭。李夕練了三年吉他,才勉強達到小型演唱會的演出水平,沈巖這一星期的時間,能把吉他的六根弦彈響,已經算是不錯了。
沈巖早料到李夕不會待他這麼善良,不過也沒想到會整這麼大排場。
李天棟跟沈孟鈞相望一笑,這倆孩子從初次見面就開始互掐,這麼些時間了也沒見交情好起來。不過這倆老人家倒不介意,畢竟還是孩子,只要不把事情折騰的收不了場,他們二位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糊弄過去。
沈巖淡定自如的站上表演臺,將吉他從包裡拿出來,煞有其事的調整好弦準,對著麥克風試了試音,沒有任何開場白,一陣低『吟』的弦律在偌大的客廳響起,隨後便是一串串熟稔的撥絃動作。
撫琴的手極盡溫柔,每一根琴絃隨著他指尖的輕挑撥弄發出令人舒悅的聲響。李夕不是頭一回聽這首曲子,可是她是頭一回聽到,一個從沒接觸過吉他的人可以在一星期內,把這個擁有十幾個和絃的曲
子彈得這麼好聽。
曲盡,滿室靜謐。
許久之後,李夕才顫顫地起身為他鼓掌。
沈巖取下吉他,挑釁地望著她,一字一句道:“九十分,別忘了。”
很久之後李夕才從沈巖媽媽的口中得知,那整整一個星期,沈巖把所有的課餘時間都花在了練習吉他上。
一點就通的天才領悟能力,讓他很快便學會了整首曲子的和絃指法,再加上日以夜繼的練習,別說一星期,他只用了三五天,就已經能夠把這首曲子彈唱自如了。
李夕輸得心服口服,之前是扒了一層皮的苦學,如今更是廢寢忘食,無時無刻不把精力放在學習上。
吃飯的時候在背勾股定理,刷牙的時候再背牛津單詞,就連上廁所都捧著世界名著研習一番。
統考結束的第二天,李夕不負重望的大病一場,那場病來勢洶洶,本來只是重感冒,莫名的就延伸成了發高燒。
這一病就是一星期,前兩天還頂得住去學校照常上課,到了第三天她燒得頭暈目眩,只得請了假去醫院掛了水,又在傭人的照料下在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