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就巴不得變成小丑跳舞逗她開心。
唯獨他,對她不冷不淡,唯恐避之不及。
將思緒收回,李夕望著坐在眼前的沈巖,他離她很近,觸手可及的距離。卻又很遠,隔著千山萬水。
沈巖,你可知道,即使我明知我的結局裡不會有你,我依然感念生命中曾有過你。
“決賽的稿子我看了,”沈巖抬頭,終於正眼瞧了她一眼。“不錯。”
他從未想過,李夕竟還有這等才華。無論是創意構思還是實踐『操』作,這份企劃書都堪稱完美無缺。他向來吝嗇讚賞他人,但她的企劃書確實讓人讚歎。
“謝謝沈總誇獎。”她的回答中規中矩,卻顯得格外疏遠,“這是企劃部所有人付出的成果。”
他微曬,大大咧咧的李夕竟知道禮讓。十年時光,未曾將她的容貌過多改變,只是他眼前的李夕,似乎沒了靈魂。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沈巖將企劃稿扔到一旁,深泓如潭的眸子緊緊望著她,讓人窒息。“我會讓你贏得這場比賽,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不管這件事是什麼,我都不會應答。”李夕起身,“如果沈總要算的賬是指這個,那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討論下去,我先去忙了。”
她轉身就要離開,沈巖也沒有挽留她的意思。直到她走到門邊,才忽然間反應過來,該不會是
她回過身,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想讓我做什麼?”
雖然她已經猜測到,卻仍舊有著一絲期待,期待他不要那麼殘忍。
沈巖似乎早料到她會轉身,『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很簡單,這次比賽結束後,滾出我的視線,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明明是狠絕冷清的話,他卻說得理所當然,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她在心裡苦笑,原來這才是他要和她算清的賬。他還記得她,之前對她的無視不過是偽裝,沈巖的冷漠讓李夕覺得十年前發生的一切格外可笑。這麼多年過去,她竟然對他還抱有幻想和期待,這才是真
正的荒唐。
她用力咬著下唇,齒間刻印進細嫩的皮肉,疼痛喚醒她的自尊,眼眸裡燃起一絲被她拋棄許久的倔強和堅定,“抱歉沈總,我做不到。”
“本來是想跟你好好商量的,看來是不行了。”沈巖起身走到她面前,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卻被他反扣住手腕,他冷笑,“怎麼,你以為有霍青在就能保護得了你?他不過是個繡花枕頭,自身都難保。”
“沈巖,別這樣。”她情不自禁地直呼其名,“這個公司比你想像中要大的多,我們不會有什麼機會見面。”
她知道,他不過是嫌她礙眼。既然如此,不出現在他面前就行了吧。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你拿了獎金後滾。二,你被開除後跟霍青一起滾。我知道你不喜歡傷及無辜,對麼?”
言下之意就是她根本別無選擇,只能選擇第一條。
若是別人,沒準她連反抗的心思都不會有。可是眼前威脅她的人是沈巖,這個男人的出現勾起了她內心已經死寂了很多年的憤怒,她靠近他耳邊,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走的,霍青也不會走。如果你容
不下我,那你就離開。”
他的眼角上揚,聲音冷洌:“你以為我還是十年前的沈巖麼,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推開他的手,絲毫不懼他的眼神,“我也不是十年前的李夕了,所以你到底為什麼出現,跟誰在一起戀愛,都跟我沒關係。”
說完,她退至安全距離,望著那張漸漸陌生的臉,一字一句道:“沈巖,別太自以為事,不是每個人都非你不可。”
她的髮香,散得太過匆忙。
沈巖望著空曠的辦公室,鼻尖還隱隱飄浮著她髮際的馨香。
他剛搬來不過一個多月,除了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及上等的皮製沙發外,幾乎沒有其它傢俱。這裡冷清、空寂、蕭瑟。是他這十年來的人生寫照,他已經習慣了隱於黑暗和角落的安靜,鋒芒盡散。可是在
她面前,卻仍似個青澀懵懂的少年,稜角鋒利如刃。
記得有一次偶然經過企劃部,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到她的辦公桌,簡潔乾淨得不像話,和他記憶中那個總是邋遢凌『亂』的李夕完全扯不上邊。
他按下免題鍵,向助理發號施令,“祁山,半小時後把企劃部李夕的檔案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