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內奸,南清宮似乎一切安穩了。皇上認子的事也按照預定的步驟往前推進。楨兒如期被選為太子。
皇上接受了紫雲的建議,先讓楨兒在宮中住兩天回家住一天,慢慢地拉大間錯的週期,循序漸進地入住宮中。這樣可以讓孩子慢慢適應,不至於到了一個新環境身心孤單、手足無措。
隨著楨兒慢慢適應,皇后的一塊心病落了地,又騰開手追查殺害國舅的兇手水猶寒。為國舅報仇只是一小方面,重要的是,皇后怕水猶寒手裡有她的把柄,終究是個大禍患。還是解決了一勞永逸!
重新激起皇上追查的慾望,這很容易。曹利用自從當年成功把澶淵之盟的歲幣從一百萬談到三十萬,就深受皇上的賞識。這些年在外交方面也多有成績。更重要的是,他是皇后的人。皇后一示意,曹利用就上奏皇上:三方和談時,水猶寒殺了遼國的大將。遼國還等著大宋的一個交代呢。
外交上的都不是小事。皇上有了皇子,似乎也有了心勁兒。這次他沒有讓開封府插手,而是讓刑部直接著手,不惜一切代價必須要抓捕到案。
再後來,已經不是曹利用一手導演的催逼了。遼國聽說大宋皇太子已立。國本一旦鞏固住,往後再想動搖可就難了。遼國的斡魯朵覺得這是最後的機會,藉機向遼國皇帝請命,要出兵施加壓力。遼國皇帝耶律隆緒自然明白這些年打壓斡魯朵,這是他們想要爭取兵權的陰謀,便駁回了他們的請求,派自己的精銳部隊陳兵邊境。耶律隆緒並非要開戰,不過是裝模作樣地堵了斡魯朵首領的嘴。可這對於大宋來說,卻是危急邊境的大事。
水猶寒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了。
聽到訊息,紫冰約了惟吉在一處安靜的茶樓相見。時雨即將來臨,大風把整個閣樓都灌得滿滿的。竹簾被吹得忽閃忽閃作響,也驚不起紫冰的注意。
她跽坐在坐榻上,手裡攥著惟吉的玉佩。從上巳節至今,三個月過去了。惟吉給予了她足夠的時間思考。如今要做決定時,還是那樣的難以啟齒。
惟吉來了,見紫冰這樣正式的坐姿,略略遲疑了一下,還是微笑著坐下了:“姑娘找我來,是想好了?”
紫冰沒有看惟吉的眼睛,只伸手把玉佩推到惟吉眼前,低聲道:“我不能辜負你的真心!不能因為要救別人,就利用你的真心。”
惟吉由衷地點點頭。他喝了口茶,緩緩道:“我來的路上,想著你如果拒絕,我應該會很難過吧。”
紫冰正視他,問:“現在呢?”
“能得你坦誠相待,不悲不喜。”
紫冰勉強地咧咧嘴,仍是沒有笑出來:“多謝你!”
兩人默然坐著喝了一會兒茶。惟吉笑道:“若是有來生,希望……”惟吉想說的是:“若是有來生,希望我能比雲龍早一點遇見你。”可後半句,他是如何也說不出口。
紫冰見惟吉不好意思,只說了半句,接道:“若是有來生,希望我們能好好的相遇。沒有防備、沒有算計,只是好好的相遇。”
雖然和惟吉想的不同,看的出這句話是紫冰的肺腑之言。這讓惟吉很感動,連連點頭道:“對,對,好好的相遇。”
“要是沒別的事,公子就先回去吧。我再坐一會兒。”紫冰怕惟吉誤會,解釋道:“眼下我是個是非之人,讓人看到,對公子不好。”
“保重!”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