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順利,送到了霸州。陳愔遠房的姨母和表兄見了又是傷心又是歡喜,對雲祥更是千恩萬謝。雲祥又旁敲側擊地問了些事,證實了陳愔的身份。見她身有所安,雲祥也就告辭上路了。
回到邊關,他就給雲龍寫信,用軍中的信鴿寄回到天波府。他提醒雲龍:安排這樣一個局並非易事。況且是嫁進王府,又是皇上賜婚,假冒的呂彩霞是怎麼透過宗正府驗證身份的呢?那個呂彩霞到底是誰?她頂替陳家姑娘嫁進王府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雲龍從天波府得到來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反反覆覆想著前前後後的事情,想起在五臺山的時候,他曾疑心過紫貂。
無憂解釋說:“紫貂師兄雖是遼人,但是他從小長在大宋,他對大宋是有感情的。所以師伯讓他回到遼國,就是希望他能在關鍵時刻能幫到大宋。”
雲龍反問:“你這麼信他?”
“這些事,我也是這次浩劫之後才知道的。師伯師父都信他,自然有道理。”無憂知道雲龍關心情切,又道:“這次師姐遇害,紫貂師兄懷疑是遼人所為,所以早早地回去探查了。”
雲龍又想起智痴和尚交給他的荷包,說起當初紫冰心神不寧才會失手受傷的。雲龍慌忙找出荷包,開啟了見裡邊的字條上寫著:“物情今已見,從此願忘言。”
難怪當初她會說這麼句話。是誰告訴她這樣的?宋太后不是讓她頂替尹眉萱嫁進呼延王府的嗎?怎麼會有這樣一句指示?
他又找出自己的荷包,兩相對照: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字型。這麼機密的事,太后是斷然不會假借別人之手寫的。那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在害紫冰?
他越想越覺得蹊蹺,紫冰遇害、皇上賜婚、彩霞假冒,這之間……或許可以把這些種種都融成一件事看,這就說的通了。
紫冰受傷或許是偶然,可一定有人利用了這件事另做文章。那麼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個巨大的圈套,為的是把彩霞塞進呼延王府。那……雲龍不寒而慄。
事實和雲龍猜測的大體一致。原來戰爭尾聲的時候,遼國自認為並沒有在戰爭中佔到什麼便宜。蕭太后本來是想趁著新皇登基不穩,又有太祖太宗兩派子孫爭權奪利,把遼國災荒帶來的民怨和斡魯朵的威脅轉嫁到大宋。沒成想,此次大宋君臣上下一心,尤其是幾個重臣之間似乎很抱團,打得遼國虎狼之師竟損失慘重。
面對這樣的情勢,遼國打算派細作安插進大宋要緊的府第,在要緊的時候也可以離間他們之間的關係,破了他們的合縱。
這總得找個突破口。遼國君臣思忖:八王謹慎、燕王自負,這兩位王爺又都有妻室,不好下手。如石保吉、楊延昭、李守恩等那幾個悍將不但對遼人軟硬不吃,自己就是用細作的高手,更加不好下手。
思來想去,想到那個似乎不大重要的呼延王爺,他的兩個兒子都未成家,這是個機會。
又趕上雲龍請旨進宮去見太后企圖退婚,被王欽得知。王欽不時地透露些資訊給遼人,除了換取重金之外,更為了損害他人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他告知細作,這樁婚姻是宋太后做媒,誰都知道宋太后是南清宮八王的靠山。一旦婚姻成就,南清宮與呼延王府聯手,八王如虎添翼。好在呼延雲龍不中意,那就破了這樁婚姻,讓皇帝指婚他人,豈不一舉兩得?
這背後的細節和曲折是雲龍所不知道的。可有了之前的推測,他在府中處處留心、時時在意。為了不讓呼延王爺擔心,也為了讓呂彩霞露出更多的馬腳,他對雲祥的書信隻字未提。
大半個月過去了,雲龍自己獨居在臨水的書房,對新夫人的各種討好甚至哀怨,都不冷不熱。呂彩霞的重拳猶如打在了棉花上,讓人不由得不生氣。呼延王爺夫婦瞧著也不成體統。呼延王爺知道他心裡放不下紫冰,只勸他想開些,日子終究要過下去。葉夫人倒是更直接地罵了他,甚至勒令他搬回新房去住。雲龍仍是我行我素。
這一晚,呂彩霞端了碗蓮子羹給雲龍當宵夜。
“放那兒吧。”
彩霞強笑道:“夫君嚐嚐,這是按照南邊的方法煮的,還加了藕粉。”
雲龍瞥了一眼,見蓮子羹裡泛出微微的粉色,上邊還撒了桂花糖,嘴角輕微的一笑,心想:這也太煞費苦心了。定然是葉夫人告訴她的。雲龍曾經留意這些東西,是因為紫冰喜歡,雲龍一個長居北方邊境的人並不喜歡。
呂彩霞把托盤放下,端起來遞到雲龍面前,一副期盼的樣子:“夫君嚐嚐。”
雲龍冷眼瞧了她這些日子。雖然在呼延夫婦面前,呂彩霞在盡力維持著一個好媳婦的形象,但云龍覺得她並不是個溫婉文靜的人,也不是個委曲求全的人,甚至覺得她有些脾氣。每每面對冷遇,她那種硬碰硬的怨怒的眼神,雲龍覺的那才是真實的她。
只是今晚,她單獨面對雲龍,竟然放下平日裡的硬氣,連丫環也不帶,親自來討好,讓雲龍更覺得她有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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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龍接過碗,道:“說吧,什麼事?”
“夫君,婆母責罵我了。”說著竟落下淚來,“夫君能不能喝了,婆母還等著我去覆命呢。”
雲龍平日裡對丫環僕人都是和氣的,要不是因為彩霞的身份不明,也不會這般待她。眼前見她說的可憐,也就端起來一飲而盡:“多謝!”
一碗蓮子羹下肚,雲龍覺得身體燥熱。許是剛才喝的猛了,他想。抬頭見彩霞仍在一旁,問:“你不是要去覆命嗎?”
“我伺候夫君一會兒再走。”說著就坐下了。
雲龍漸漸覺得口乾舌燥,身熱難耐,眼前的人兒也變得迷濛不清,似是幻化出萬種風情,撩得人不能自持。雲龍一把上前摟住她。彩霞媚眼亂飛,拿衣袖給他擦了擦汗,嬌滴滴地喚了聲夫君,一扭身外衣就被扯了下來。面對著玉頸雪膚,雲龍的唇如六月的暴雨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