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人鐵青的臉色,她嚇得動都不會動了。
“大……伯……”
榮淮青筋暴起,面對侄女,強忍著火氣:
“你帶著外男,來你二姐的院子,是要做什麼?”
榮儀貞滿眼不敢置信,哽咽著問:
“四妹妹,姐姐就快及笄了,你這樣,文壽伯府要是不滿退婚,咱們家不是成了京城笑柄了?”
榮儀泠一愣,好似也才發現帶著小廝來並不妥當。
“我……”
她想解釋。
她只是想搶這些花,沒想故意帶誰來。
是這些人在垂花門前候著,見她路過,主動上來要幫忙的。
他們說,這秋容淡的漢白玉盆重得要命,要想一次都搬走,得多找幾個人。
她想著也對。
大不了到時候給他們幾個酒錢,一口氣把花都搬走,連片花瓣都不留,正好氣氣榮儀貞。
二房金氏回京城西邊的孃家探親。
聞訊趕來時,榮淮已經在寧安樓裡包紮好了傷口。
他端著傷臂,站在正房臺階上,看著往日富貴迷人的寧安樓院中如今空蕩蕩一片,蕭條荒廢得仿若鬼宅。
再轉身看屋內。
原本鄭秋寧還在時的滿屋名貴傢俱陳設,如今也換成了他許多年都沒見過的粗鄙貨色。
這和榮儀珠的棲梧樓,以及榮鏡明的萼輝院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明明都是他的兒女。
榮淮眼中浮現出一抹心疼。
大雨漸收,烏雲消散,金黃的陽光從湛藍的天際撒下來,落在寧安樓月亮門前的空地上。
榮淮記得,那裡曾經有一架鞦韆。
是榮儀貞剛出生時,他親手為女兒立起的。
“爹爹,蕩高些,貞兒要再高些。”
“這麼高,貞兒怕不怕?”
“有爹爹在,貞兒什麼都不怕。”
如今,只剩下四個帶著斑駁斧印的木樁。
“大哥。”
金氏風塵僕僕趕回來,一進寧安樓,就看見榮淮鐵青著一張臉。
廳內,榮儀泠和榮鏡明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