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五品戶部郎中?
算個什麼東西。
轉念一想,葉濯又抬頭朝榮儀貞看過去,果然瞧見了人臉上的揶揄。
她故意把榮淮和昭平侯放在一起說,為的就是看見他這副不把五品小官放在眼裡的樣子。
她為此……高興?
呵。
葉濯無奈收起摺扇。
也不知榮淮如何得罪了自家女兒,竟被她抓住一切時機貶損。
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從前那個粉粉嫩嫩,一哭還會冒鼻涕泡的小丫頭,如今又兇又記仇。
像戈勒草原上長大的雛鷹,如今羽翼漸豐,已經能擊破長空了。
葉濯思考間,榮儀貞下車走到鄭宴川身邊。
兄妹倆一起站在馬車下給葉濯道謝。
卻見人一句話不說,用眼神命護衛拉下轎簾,不羈的語調從車內發出,傳到兩人的耳朵裡有些發悶。
“牽機,走吧。”
……
聽說兩人遇到刺客,侯府特地派人,把就快要到榮家的榮儀貞又接了回去。
路上。
已過晌午,陽光退去,四周開始有了冷意。
榮儀貞在馬車上簡單整理衣裙,加了件碧青彩繡披風后,才聽上車的鄭宴川問:
“湉湉,今天那個葉濯,他沒欺負你吧?”
榮儀貞仔細打量眼前的表兄。
昭平侯府以軍功封侯,後代子女到了一定年紀,全都會去軍中歷練一番。
如今的鄭宴川,剛剛二十歲,是軍中翹楚,正是少年豪情,鮮衣怒馬的時候。
想起前世他雙臂被人砍下,滿身是血的樣子。
為了不向敵人屈下雙膝,鄭宴川以紅纓槍拄地,直插進胸口,站著死去。
榮儀貞的心就像被烙鐵燙過一樣的痛。
為了不讓表兄看出異樣,她搖了搖頭,拼命壓制住酸澀淚意。
“他沒欺負我,外祖父生前不是還誇獎過葉濯的策論?說他年少有為,心繫民生,是位端方的君子。”
鄭宴川仔細觀察榮儀貞,見她不像是在撒謊,一顆心這才放下。
今日打得暢快,他難掩興奮,倚靠在車上,說: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人都是會變的。”
“葉濯弄權,將都察院變成他的一言堂。”
“連景王那樣的賢王都能被他扣上謀反的罪名,他要是個好人,只怕整個京城就沒有壞人了。”
“湉湉,這次情況危急就算了。以後你看見他,一定要繞著走。”
榮儀貞緩緩點頭,問:“對了,表兄?我小時候認識葉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