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不見,當年那個白胖小哭包,如今都這麼兇了?
葉濯剛要說話。
也許是榮儀貞以為他要拒絕,握著簪劍的手更警惕了。
手腕微晃,一縷脂粉香氣從她的袖口溢位。
葉濯鼻尖動了動,要張口的話哽在了喉嚨裡。
半晌,他才將眼睛瞥向別處,語調依舊是那般輕挑譏誚:
“和美人一起赴黃泉,也不錯,嘶……”
榮儀貞沒說話,手上使力,簪劍劃破葉濯的肌膚。
她又靠近了些,袖口縈繞的脂粉香味更濃郁了。
葉濯喉頭不受控制地滾動,簪劍劃破肌膚的程度更深,直接見了血紅。
榮儀貞眯眼威脅:“御史大人抬愛,我的確是美人,也希望你,的確是想和我一起死。”
張牙舞爪的,語氣卻難掩焦急。
生死一線間,榮儀貞聲音發顫,又她被強壓下去。
葉濯的神色這才認真些。
他用摺扇輕敲了敲榮儀貞的手臂,埋怨:“真是沒有小時候半分可愛。”
“你知道我小時候?”
葉濯回覆給她同樣的話:“這是我的事。”
隨即才吩咐:“牽機,駕車,聽榮二小姐指路。”
葉濯的馬車順著榮儀貞的指引,一路找到她的表兄——昭平侯府世子鄭宴川。
馬車轎簾打起時,鄭宴川剛好結果了最後一個黑衣人。
一刀斷喉,鮮血噴湧而出。
如此血腥的場面,牽機早預感榮儀貞這樣的官家貴女會尖叫出聲。
他提了一口氣準備捂住耳朵,就聽見馬車內傳來一聲嬌俏的女音:
“表兄,我在這兒呢。”
榮儀貞收起簪劍,壓低聲音對葉濯說:
“我叫榮儀貞,我舅舅是昭平侯,父親是五品戶部郎中榮淮。欠大人一個人情,他日一定報答。”
她語速很快,幾乎是搶著說的。
想用好處堵住葉濯的嘴。
言外之意,反正都已經被威脅了,現在追究她的罪過,只怕還要得罪昭平侯。
不如就此賣個人情。
葉濯心裡暗笑。
昭平侯興許還有點用處。
至於她爹,那個戶部……
戶部郎中榮淮?
葉濯不屑地蹙眉。
芝麻大的小官。
京城裡,牆頭一塊磚扔下去,砸死十個人,有六個皇親,四個三品官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