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掉了。”
“又死掉了。”
“又死掉了。”
“死掉啦。”
納修的聲音繚繞在顧秋的耳邊。
顧秋看著眼前逐步靠近的蘇塵,視線逐漸模糊,下一秒他的身形就已經出現在了夢境空間那個熟悉的十字路口中。
“果然還是很難堅持下來嗎?”納修扶著下巴,垂眉喪氣地看著顧秋地說道:“只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了哦。”
“我知道。”顧秋冷冷地回道。
“已經是惱羞成怒了嗎,我現在心情也不太好,啊啊啊一個我培養了很久很久的弒神者候選人死掉了,他沒能撐過我安排好的一個試煉。”納修嘆了口氣說道。
“你設定的試煉能有幾個人能活下去?”顧秋問道。
“很明顯我給你設定的每一次試煉和挑戰難度都是最高的,但你不就每一次都活下來了?”納修又是嘆了一口氣地看向了顧秋說道。
“告訴我,到底怎麼樣才能透過這個路口。”顧秋沉默了一下。
“這就得你自己發掘了。”納修眸光冷淡地回道。
“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顧秋說道。
“所以呢,著急起來了嗎,這可不像你,”納修眸中掠過一絲惱怒地盯著顧秋的雙眸說道:
“你有那麼害怕嗎,看著自己珍視的人再次死在自己的面前,然後自怨自艾自己是個窩囊廢,那種感覺你絕對不想再經歷第二遍是吧。”
顧秋的眼神一直都那樣地平靜,他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半響後他開口說道:
“對,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再也不想了。”
“那就經歷痛苦,然後變得更強,”納修嘴角上翹,冷聲地說道:“成長的代價是失去,想要得到是嗎那就去交換,就算把自己往死裡折磨你也想得到力量嗎?”
“就像你說的那樣。”顧秋說道。
“那就如你所願,”納修捂著臉龐狂笑了起來說道:
“我們都瘋了顧秋先生,一個兩個都瘋了,我看著那個孩子從弱小得如同螻蟻一般一步步成長起來,我記得他那純粹地讓人想要把他弄得亂七八糟的眼神,然後最後他卻狼狽地死在了我眼前,我沒能救他。”
顧秋微微蹙眉地看著納修,他似乎很難想象納修會對自己的棋子產生感情,眼前的納修顯得是多麼的反常。
“我很難承擔這份痛苦,所以我想我得把這份痛苦稍微分擔給你。”納修擁抱住了顧秋,靠在了顧秋的肩膀上,在顧秋的耳邊低語著。
他似乎在低聲啜泣著,“顧秋先生我真的好捨不得他,那個孩子,他陪了我很久很久,我答應他要讓他站到這個世界的頂峰的,答應他不用再讓他活得那樣卑微的.......”
顧秋望著臉龐被捲髮遮住了的納修,他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這樣無所作為而已,說實話以他對納修的瞭解,說不定下一秒納修就會從他肩膀上跳起來,然後笑嘻嘻地對他說:“我是騙你的顧秋先生,你不會真以為我會為了某個棋子的死去而傷心吧。”
可是納修並沒有做出那樣的反應,他只是像個小孩子那樣,把自己的臉龐靠在顧秋的肩膀上啜泣著。
顧秋從來沒見過納修這樣狼狽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隻受傷了的幼狼,配上他那精緻的小臉龐看起來格外惹人心疼。
但顧秋已經不可能對納修產生情感上的共鳴或者任何同情了,他做的只是靜靜地觀察著納修,然後等著納修從他肩膀上起身。
他可以看見數不清的灰黑色氣泡不斷地從納修的頭上浮起,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不敢相信納修這種神明級別的存在也會有情緒的產生。
他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想法出現在了顧秋的耳中。
“稍微讓你瞭解一下好了,就當做是我的自私,”納修突然抬起了自己的手,用白皙的食指尖輕輕地點了一下顧秋的頭部,“這是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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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
這是在人類短小的認知裡最符合我們的存在的稱呼,我自小就成長在天庭之中,見識過了無數只需要翻手就能夠將整個世界顛覆的神只。
而我只不過是宇宙總神和某個地位低賤的人類繁衍出來的生物而已,說起來我就連神也算不上,頂多就算個半神。
我的父親將我視若糞土,自我小時就將我關在世界樹的樹屋之中,從不讓我出其半步,我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在樹屋裡面不斷地翻動著他留下來的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