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況且我們只是有點熟而已,我可不要跟你一起死在荒郊野嶺。”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是那麼輕鬆而自然,這讓蘇晨不得不去相信,這就是她最衷心的話語。可是回想起她先前天真爛漫,熱情挑逗的樣子,蘇晨心裡就一陣難受。為什麼,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在死亡面前如此經不起考驗?難道這世間之人,都免俗不了自私自利和賣友求生麼?
齊玲走在蘇晨前面,只是她一直沒有回頭,哪怕是肩膀一個扭轉的動作。她壓根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也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蘇晨低下頭,眼眸裡一片艱澀和灰暗。
終於,在這漫長的甬道走了大約十分鐘,三人看到前方出現了一片光亮。
“到了,等下宗主沒有問話,誰也不許開口。”
白牙口氣忽然變得威嚴。
齊玲看了看他那少有的肅冷模樣,點了點頭。蘇晨卻始終低著頭,彷彿一具行屍走肉般,默不吭聲。
白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當先走入那發出光亮的大殿。齊玲掩住眉目,透過指縫,終於看清這血宗大殿的可怖一面。
屍體,四周都是死屍。
除了屍體,還是屍體!
滿滿的屍體,或衣裳襤褸,或打扮奢華,或表情痛苦,或神色驚恐,一堆堆的屍體要麼聚在一塊兒,將地面佔領。要麼掛滿了四周的牆壁,那一張張風乾枯燥的臉頰,在爐火的烘照下,顯得異常猙獰。屍體的腐朽味道,飄蕩在偌大宛如宮殿的昏暗大殿,襯托出一副修羅地獄般的慘狀。而大殿中央那堆屍體,赫然就是先前跟隨鬼嘯下來的那批獸修者,他們,竟然都已經死在了這裡?到底是誰殺了他們?
縱使齊玲膽子再大,見到這般慘狀,也是嬌軀一顫,花容瞬間失色。
白牙領著二人,緩緩走到了大殿正前方。鬼嘯,此刻正一臉木然地站在鑾殿下面,那微微彎曲的脊樑,猶如一尊風化已久的石雕。
而鑾殿座椅之上,竟赫然半躺著一位風華絕代的美豔女子!
一身妖異的紫色長裙,包裹著她那豐滿豔冶的嬌軀,一頭酒紅色的綺麗長髮,盤成高貴的鳳凰髮飾,絕美的臉蛋白如冰雪,卻因為那一抹充滿風情的笑容,變得無比風韻起來。她慵懶地靠在座椅之上,雙腿微曲著併攏在一起,露出半截白嫩如玉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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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晨抬起頭的那一刻,雙目被刺到般重重一收,然後沉到谷底的心,忽然間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好美的一個女人!
女人見他呆呆看著自己,秋水長眸裡閃過一絲淡淡的紅光,嘴角卻浮起一絲淺笑。
“白牙,他們是誰?”
白牙面色恭敬,微微躬身道:“稟報宗主,這兩個是逍遙門的弟子,躲在巨巖後面偷聽,被我抓到了。”
聞聲,原本嬌慵半躺著的女人,卻是忽然面色一變,從寬大的座椅上坐了起來!
蘇晨心裡一顫,宗主?她就是血宗的宗主?怎麼可能?
女人那原本如水般盈潤的目光,瞬間變得凜冽起來,猶如劍鋒一般掃著蘇晨跟齊玲不安的臉龐。臉色幾番變幻,終於壓住不穩的氣息,淡冷道:“那為何還要帶到下面來,你完全可以在山頂直接殺了他們。”
“宗主,白牙不敢,無神宗主曾經的叮囑,屬下時刻都不敢違逆……”
白牙臉上有了一絲驚懼,這在蘇晨跟齊玲看來,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哼,虧你還記得無神的叮囑。不過你也應該知道,我一直都很痛恨逍遙門的人?”
白牙微微頷首,口氣猶豫道:“可是無神宗主的叮囑,屬下……”
“好了,不用解釋了,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女子忽然一改肅冷神色,綻放出一抹妖異的笑容,“剛才只是考驗你對無神的忠心而已,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宗主多慮了,屬下怎敢懷疑宗主用心。”
白牙低下了頭。
女子站了起來,長裙落了下去,遮住那白皙如玉的小腿,她緩緩走下殿來,宛如一朵開在地獄的薔薇花般,令人心旌盪漾。
蘇晨嚥了咽口水,低著頭不敢看她。
“小傢伙,你叫什麼?”
女子用青蔥玉指托起蘇晨的下巴,笑吟吟看著他那驚慌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