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他的親舅舅,並不相信去的人是他。還罵罵咧咧帶著手持長棍的家僕出來,準備將他亂棍打出。
可在看見他之後,沒有欣喜如狂的拉著他噓寒問暖,反倒像是見了鬼。
唐言就那樣站在郡守府的大門口,看著自己的親舅舅面色蒼白倒地,一邊往屋子裡鑽一邊吩咐人關門。
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官府為什麼不查唐家滅門的事?舅舅為什麼不管?唐言心冷如冰,卻又一頭霧水。
還是一個守門的護衛好心告訴他唐家除了前任家主的妻子唐夫人外,凡是在外露過臉的重要人物全都死在山匪的刀刃下。
包括他口中的自己,也就是前任家主的一孩子也沒能倖免。
按照守衛的話來說就是,唐家除了外姓下人和極少數宗族外無人逃過那場屠殺。當然,山匪們也全被剿滅。
“不可能!沒有!我今早還在州城的十坊上看到了一個山匪,我打獵的時候,發現懸鏡山那裡有不少……”
話未說完,那個護衛就一把推開他,還用刀柄頂了他一下:“你這混蛋怎麼就聽不懂人話?趕緊滾!給你臉你還沒完了是不是?”
唐言傻愣愣的跪伏在地上,含著淚望向郡守府厚重威嚴的大門。
他沒有撒謊,打獵的時候他也曾走出環繞鏡湖的大山。山外的山有堆叫懸鏡山的平緩山頭。
那裡河流眾多,又有不少容易抓的野味。
去過多次後他發現那裡正在新建村子,房屋基本上都是新的。而且家家都在修造鏡的爐子和水池……
好幾張面孔他甚至見過,這些人是山匪!
他自知自己不是對手,就想等多找些證據再去郡守府找舅舅做主,為唐家血刃仇人,將他們正法。
可真的找到了舅舅,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姐姐說她身邊的那個妖怪發現死在唐家的幾乎都是唐家的人,包括外姓下人也沒有逃過劫難。
整個唐家就只剩下他和姐姐,哪裡還有什麼外姓的人自立門戶?
那些分明就是盜取了唐家造鏡技藝書冊的山匪!唐言氣得心肺都像要裂開來,額頭跳痛。
不過,聽到孃親還活著的訊息也算是最大的安慰了。
唐言從地上爬起來,繞著郡守府走了一圈,就在外面大聲喊著孃親。他本是想引起孃親的注意,然後重進郡守府找舅舅。
可卻被人強行按住,灌下了一碗麻沸湯。
那些人還塞給他一包銀子:“郡守大人叫你趕緊滾,找給遠遠的地方過日子,別再來這裡了。”
一包銀子?
這是承認了郡守舅舅其實是記得自己的對吧?那他為什麼不肯見自己?唐言抱著裝了銀子的袋子,手腳開始不太靈活。
恰時,他又看到幾張凶神惡煞的面孔——是山匪!
根本不用刻意去分辨,從山匪的刀下爬出來的他只要一眼就能知道他們身上殺氣四溢,嗜血殘忍。
唐言近乎是靠本能站起來,抱著銀子扶牆一路疾走。
他出了城門,雙腳每走一步腳尖都會在地上剮蹭,手也漸漸失去知覺。本想著走了這麼遠,應該甩掉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