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向來不把事放在眼睛裡,焦灼愁緒極少能在他眼裡看到。但今天出現了,就在此時。
他和百鍊對視一眼,後者轉身去了沅松的床榻前。
隨著百鍊離開的腳步聲,曌放開白霜的肩,目光也隨之移開:“關於蜉蝣鏡,我也是在隱世的時候看到過一本殘破的古籍有載。”
白霜屏氣凝神聽著,其實在她看來,他和百鍊都不是初出茅廬的年輕後生。
他們的懷疑本就已經是確定的另一種形式,雖無把握,但輕易也不會往一個完全不可能的事務上聯絡不是?
“世有蜉蝣,不可計數。繭藏水中三月,蛻殼則四羽、兩尾,朝生而暮死。”
曌繼續說的,卻是白霜知道的一種蟲子。她曾在鳳凰淵的水中見過這種小東西,破殼飛出水面的瞬間其實很美。
像長著四隻翅膀的靈物,長長的尾巴是兩條,細看身姿玲瓏漂亮。
但這是真正的蜉蝣,是蟲子。和一面鏡子又有什麼關係?白霜蹙起眉,總不會是用蟲子鑄成鏡子的吧?!
怎麼可能!不過,在鏡子背後刻個蜉蝣的圖案,再用作鏡子的名字是可以的。
心裡的想法雖翻騰不息,但她並未出聲打斷曌的話。自己本來就討厭說話的時候被人打斷。
“然。”恰時,曌話鋒一轉,眸光也陰下來。
“卻有這樣一種蜉蝣,朝生,暮未死。它們撐過了長夜,一旦看到第二天的晨光,便跳出生死,成了稀世少見的妖。”
說到此處,曌頓住了。他往沅松的方向看了看。
白霜回味著他的話,簡直被說得一頭霧水啊!“你說的是蜉蝣這種生死一瞬的蟲子成妖的事,和蜉蝣鏡有什麼關係?”
“難道蜉蝣鏡是隻有蜉蝣這種妖的力量才能做出來的?”她搓著鼻樑。
“若是那樣,要找出沅松身上的鏡子是個什麼情況就簡單了。可惜不是。”曌拉過一隻凳子坐下,順手遞給白霜一隻。
百鍊聽他這麼說,忽地接過話道:“莫非,是傳言中的第三?”
曌點頭:“若世間真有蜉蝣鏡,就只能是第三了。”在白霜尚未來得及開口詢問自己,他先道:“蜉蝣跳脫生死的第三種傳言。”
“機緣,勇氣,蜉蝣鏡。”百鍊暗暗咬牙,“爭不過朝夕的蜉蝣跳脫生死的三個傳言。”
貔貅戳了戳寒川,低聲道:“你怎了?臉色怎麼……”
話未說完,就被寒川一個冰錐似的眼神刺得不敢再說話。她只是好奇嘛,這傢伙從來都是冷著張臉,除了幹活外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可方才聽完賬房和百鍊的分析,寒川明明是面色詭異的。
像是那種好像知道些什麼的表情,不過也只是短暫的片刻而已。要不是貔貅對自己的眼神很自信,都會懷疑那是錯覺。
“機緣就是巧合,勇氣是修煉吧?蜉蝣鏡呢?關於這面鏡子古籍是怎麼說的?”
白霜站起來,下意識過去看嵌在沅松心口的那面鏡子。鏡面如水波盪漾,彷彿是在一潭湖水中看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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