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家醫館給的錢多,也用不著來受這份擔驚受怕的罪啊!
可惜自己家裡有一雙年邁又癱瘓在床的爹孃,膝下還有三個稚兒嗷嗷待哺。身子嬌小的妻子光是照顧家裡的一堆人就忙得腳不落地……
所有開支都等著他吶!
小佟皺起眉,視線在屋子裡尋睃,最後落在角落裡抱著雙膝蹲著的小廝身上:“平安去不是更合適?他畢竟是時公子的侍者。”
“也對。我去同他說說。”跑堂越過小佟,後者暗暗鬆口氣。
他哪敢隨便出現在先生面前?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說是去給時公子瞧病,可幾天過去還沒從時公子的房間出來。
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雙雙都……
額,應該不會吧?!那可是有神醫之稱的千草先生啊。脾氣是不好了點,身邊的怪事也多了點,但給的工錢還是很足的。
平安聽明跑堂的意思,臉色明顯難看了。
他是醫館中來得最晚的夥計,是個乞丐堆堆裡的野孩子,但膽小心細。被時公子撿來的,因為感激,他留在時公子身邊。
時公子的身子越來越壞,他焦急之下,才自作主張跑到出診回來的先生那裡說了一通。
不過,平安也知道,以先生的性子,時公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必少不了受牽連。
所以才一直縮在這個角落上,睡覺時縮在這,吃飯時縮在這。連他都不知道是等什麼,或許是懲罰……
平安本來就害怕,此時跑堂又過來遊說,語意中自然少不了一些威脅。
誰叫他是最晚來的“新人”呢?更何況對方說的也極有道理,先生是去給他的時公子瞧病的,是他請過去的,自然得由他去看情況。
可是,他們焉知他沒有偷偷去看過情況?
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啊!話雖如此,平安還是不敢在“前輩”面前頂嘴,只好硬著頭皮去後院。
他像個生病的蝦子,拖著沉重的步子慢慢穿過院子,站在時公子門前。
正要扣門,門扉便嘩啦拉開了。裡面的人面容蒼白憔悴,但衣著整潔,髮髻清爽,左手上還帶著一個透亮晶瑩的鐲子。
平安愣了愣,旋即趕緊彎下腰退到一邊:“先生好。”
“這屋子裡的東西什麼都別動,等一下你去賬房那裡領未來三個月的工錢,你自由了。”千草走出來,臉都沒轉道。
誒?平安盯著自己的鞋尖,不明所以。
“先生,請問、請問時公子他……”平安腦子裡亂糟糟的,但還是小跑幾步,跟在千草身後。
她停下,頭也不回道:“他走了。以後,你沒有要伺候的人了,自由了。”
說罷,留下平安一個人在那裡發呆。他呆呆看著千草的背影,先生不懲罰他?不責問他是不是沒有看護好時公子?
等等,先生她是不是瘦了?
可惜平安還沒來得及細看,千草就進了後門,朝醫館正堂而去。怎麼覺得像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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