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白霜才反應過來。她不敢回頭,甚至把詢問百鍊和曌的話都下意識推後,這個叫憂隱的男妖看起來比上次在黃昏裂縫的時候還要可怕。
他身上的氣質變了,那時候的他帶著些許茫然。
不像現在,鋒利得像是可以割下月光的劍。
“九叔叔,剛才那個妖怪是怎麼回事?是你的式神嗎?”她心情平靜下來,這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些不聽使喚的發僵。
辰九點頭:“是我的式神,力量最強的一個。可惜是個可憐的失憶妖怪。”
還真是。白霜反握住辰九的手:“九叔叔,我覺得這個妖怪很危險。您要小心些。他之前和太一樓樓主是稱兄道弟的好友。”
“這我知道,不過他本就是我的式神。多年前走散,才被太一樓那小子撿了便宜。當初還是他救了那小子。”
辰九並不把憂隱曾是太一樓樓主好友的事放心上。
不過白霜卻是再次被震驚,那個憂隱竟然原本是辰九叔叔的式神,他是千年前和清裟交好的……
也就是說最遲也是千年前把他弄丟了?!
“辰九叔叔。”
“嗯?”
“……”白霜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雖聽爹孃說過九叔叔這個人相當隨性、隨意,卻沒想到他隨意成這樣。
不過,辰九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道:“覺得不可思議?”
白霜點頭,當然難以置信。既然是式神,那就是一張符籙便能召喚的事,會隨隨便便弄丟了?
“其實,我和他之間並沒有契符。有的不過是兩個互相交換的約定。”辰九笑。
白霜驚訝,就像她和曌一樣?!
“走散了也很正常。我活了這麼久,還常常把自己的弟子弄丟呢。最近的一次,是一個叫陸生的臭小子。也不知道他混得如何了。”
辰九一聲嘆息,卻在白霜心裡激起千層浪。
九叔叔說的是“陸生”對吧?!她沒聽錯的對吧?!白霜扯了扯辰九的手,道:“九叔叔,那個陸生可是和妖怪特別要好,是你撿來的弟子?”
“沒錯。你見過他?”辰九轉過臉看白霜,有些激動,“當初我連句話都沒留下就走了,那小子不恨我吧?”
白霜和他對視一眼,重新看著路:“他死了,因為太一樓的蠱蟲。”
“竟然是這樣……死了啊……”辰九的語氣聽不出悲喜,不過卻有些無奈。
“九叔叔,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憂隱那個妖怪對你不利?”白霜話鋒一轉,又回到剛才的事情上。
憂隱可是和太一樓的清裟混了那麼久的妖怪,就不怕他近墨者黑?
“那你會擔心你身邊的那個燭照妖怪對你不利嗎?”辰九反問她。此時,他們已經站在陣法正中央的邊緣。
對面泛著光的陣眼上,書滿符文的符紙鎖鏈一樣捆在一頭水牛那麼大的異獸身上。
異獸彷彿踩著火雲,渾身覆滿晚霞般橙紅的鱗片,鱗片最邊緣卻是夕陽的紅,頭上頂著一雙冰牙似的角。
果然如銅鐵鑄成,再繪上鮮豔顏色的擺設“獸像”。
不過這卻是個大口喘著氣,情況看起來不太好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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