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了。
無論做什麼,他都失去了內心的那份高高在上的擁有感。
他從來不曾說過。
之前是沒有時間去考慮,後來是一次次的看著她遍體鱗傷,他沒有辦法去計較她。
她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裡帶著血絲。
那一抹猩紅刺痛了他。
阿巫前輩提醒的沒錯,她身體的羸弱也會喚起心底的軟弱。
她以前是不哭的。
就算有眼淚也會往肚子裡流,但是現在她卻一次次的遏制不住。
司幻蓮主動俯身上前擁住了她。
抱歉。抱歉我的小音,是我做的不夠好,是我不夠豁達與大度。
“小音,我不會介意你的身份和身世。無論你叫什麼,你都是我真正在意的人。依然叫你小音是因為已經習慣了。連阿巫前輩不還是喊你小音的麼。如果你不喜歡,以後我就叫你小瑾?”
“不要。”
“為什麼。”
“那是父親喊我的名字……”
司幻蓮原本想說什麼安慰的話,最終還是無言的將她在懷裡摟的更緊了些。
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
只有真真實實的擁有,才是擁有。
梵塵瑾蜷縮起來,攏在他的懷裡,彷彿回到了那一個風雪之夜。
但是她心底裡不再畏懼,不再害怕了。
“小爺,我想收阿倫做養子。”
“養子?”
她很鄭重的在他懷裡點了點頭,髮絲在他手背拂動,帶起一絲甘冽一絲藥草的香氣。
“那孩子很聰明,阿巫前輩也覺得那孩子很聰明。”
阿巫前輩說,她的身子骨太弱了,即使能夠懷上孩子也未必能夠保住孩子。
阿巫依然在嘗試用各種方法增強她的體質。
但每到深夜她都在臥榻上翻滾抽搐,將所有白天服下去的湯藥全數嘔出之後。
她便知道自己再也不可恢復了。
可她什麼都沒有對阿巫前輩說。
她不忍心看到那個連歲月都不肯在她臉上留下痕跡的婦人因為她而愁眉不展。
“我好多了!”每天清晨等著阿巫前輩端來新的藥汁,她總是笑盈盈的表達感激。
那是她應該做的。
哪怕心底明白自己已經無可救藥。
卻還可以留下一線希冀給身邊在乎、關心自己的人。
她這一輩是不可能為小爺留下任何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