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此,英無名無力再繼續說下去。道理他相信他這個徒弟都懂得,心知肚明,可是兒女之情,尤其兩人又都年輕氣盛,這不僅僅是自制力就可以決定的。
在男女之情中,女子天生落於劣勢,而一個身體有殘疾的女子,就更加的弱勢了。
她若只是將自己當做一個女子,一個妻子,她在司幻蓮的面前,將永無抬頭之日。
那時候,羽翎與北央就不再是聯姻了,而是司幻蓮徑自藉由羽翎部落的勢力,完成他個人的野心了。
天下之大,誰都有利用的價值,能夠雙方共同謀利,那是最理想的結果。
然而世事難料,一旦有一方被削弱了,就會遭來無情的吞噬,因為其本身已經不再具有繼續謀利的力量了。
羽翎本弱,正是與司小爺本持著互扶互保的心態,羽翎盡力的扶持著司小爺,而司幻蓮也以一己之力帶領著羽翎的強盛。
英無名害怕的是,有朝一日司幻蓮在羽翎之中再沒有了相互制約的力量,他會更酋長而替之。
羽翎的力量素來不在於戰,而在於謀。遇到一個能戰能謀之人,羽翎的所有優勢即將變成弱點。
現在是越來越害怕司小爺的真正目的了。
……
……
司幻蓮得知昶廣將軍親自押送的商隊遭到了西荒部落的截殺,已經是過去了幾天之後。
飛探回報,是歸月與魁拔部落。他們沒有穿自己部落的戰服,而是以雪匪的形式,襲擊了商隊。
將商隊運送的貨物洗劫一空,之後又販賣給了其他的部落。
雖然對於貨物的來源,他們口徑一致,都表示是從雪匪匪頭那兒購得,然而還是其中還是有幾個耐不住計程車兵私下裡評論了與之交戰的北央將領。
在他們的口中昶廣曳寒不堪一擊,落荒而逃,簡直是北央的恥辱。
若是每一個北央的武將都像昶廣這樣,北央指日可破。
司幻蓮知道,曳寒雖然是個溫和的人,卻並不是一個軟弱的人,所以立刻聯想到長姐在蒼城中的處境。
他與卞六郎沒有照過面,卻素聞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曳寒與這樣這樣的協防,肯定得不到重用,甚至受盡打壓。
長姐心氣高傲,一定不堪受辱,恐怕蒼城中絕不會太平。
司幻蓮立在山頭上,遙遙的望著北央的方向。
他的心在那裡,他的根在那裡,他的族人葬在了那裡。
可是那些愚蠢的祖訓、祖制,恪守陳規的愚臣,卻將自己的父親置於死地。
父親的親兄長卻將自己的母親送到敵人的腹地,屍骨無存。
他咽不下這口氣。
“小爺是在謀劃著,該如何攻破蒼築關,又不令自己陷入叛國的境地麼。”
司幻蓮驀然回首,看著那衣衫單薄的少年。
他的視線一瞥,就回避了。
這個少年,無論身上還是眼睛裡,那閃亮的微光,像極了一個人。
一個他此刻無法去多唸的人。
一個他明明已經立下誓約,要永生相護的人,卻毅然決然離他而去,簡直不可理喻!
天下的女子,都是不可理喻的。這話像是百里明月可以說出來的,他還說,對於女子,不可用心,不可用智,而是要靠一張嘴——花言巧語。